吴明拿起酒杯,慢慢品尝这冰镇美酒,而黑白子却是急不可耐,随口将酒一饮而尽,根本不理会酒味好坏,拉着向问的手道:“走,去摆那刘仲甫的《呕血谱》给我看看。”
向问瞥了吴明一眼,吴明自然会意,当即道:“在下也去瞧瞧。”
丹青生皱眉道:“下棋有什么好看,不如在这里陪我喝酒。”
吴明笑道:“酒有酒的美味,棋有棋的精妙,不如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们下棋。”
“好吧。”丹青生见状无奈,只得挟着那只大酒桶跟着三人进入棋室。
这棋室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房间,里面摆了一张石桌和两张软椅,石桌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上面则放着黑白各一盒棋子。
吴明明白,这棋室布置得如此简陋,应该是免得对局者分心。
进得房后,黑白子迫不及待道:“来来来,快摆给我看看。”
“好!”向问答应一声后,走到石桌前,很快便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吴明虽然也懂棋艺,但却是皮毛,此时看到这等精妙棋局,顿时便被弄得有些头晕。
吴明瞥了黑白子一眼,发现他此时只瞧得额头汗水潺潺而下,可见棋局战况异常激烈。
吴明心中暗叹,正所谓关心则乱,此人爱棋成痴,向问正是摸准了他这弱点。
向问摆到第六十六着后,却是隔了良久不放下一步棋子。
吴明明白向问这是吊对方的胃口,果然,黑白子忍不住便问道:“下一步呢?”
向问微笑道:“下一步是关键所在,以二庄主高见,该当如何来下?”
黑白子苦思良久,沉吟道:“这一子断又不妥,连也不对,冲是冲不出,做活却又活不成,这……真让人无法落子……”
他捏着一枚白子,苦思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却始终无法落子。
至于吴明,早就跟丹青生又各饮了十几杯葡萄美酒。
丹青生见状,忍不住道:“童老兄,这是《呕血谱》,难道你真要我二哥想得呕血不成?接下去怎么下,你还是爽快出来吧。”
“好!”向问点头淡淡笑道:“这第六十七子,应该下在这里。”
话的同时,他已经在棋盘上落下子来。
黑白子看得恍然大悟,猛拍大腿叫道:“好,这一子下在此处,确是妙着。”
向问淡淡笑道:“刘仲甫此着,自然精彩,但那也只是人间国手的妙棋,和骊山仙姥的仙着相比,却又大大不如了。”
黑白子忙道:“骊山仙姥的仙着,快摆下去给我看看!”
向问道:“二庄主不妨想想看。”
黑白子又是沉吟良久,但却始终觉得败局已定,遂摇头道:“既然是仙着,我辈凡夫俗子?俗子怎想得出来?童兄不必卖关子了。”
向问淡淡笑道:“这一着神机妙算,当真只有神仙才想得出来。”
吴明心中暗赞,向问为了营救任我行,倒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这时,只听黑白子道:“童兄,你不要吊我胃口了,不如干干脆脆将这一局棋给我听,我也不会白听了你的,稍后必有重谢。”
吴明心中暗道,这黑白子果然是善弈之人,眼见向问不将这一局棋爽爽快快的出,便料到定有所图。
向问抬头哈哈道:“在下和风兄弟,对四位庄主绝无所求。二庄主此言,倒是将我二人瞧了。”
黑白子闻言深深一揖道:“恕在下失言,这里谢过。”
向问还礼道:“二庄主言重了,其实我二人来到梅庄虽然并无所求,却是要和四位庄主打一个赌。”
黑白子和丹青生齐声问道:“打什么赌?”
向问嘿嘿笑道:“我赌梅庄之中,无人能在剑法上胜得过我这位风兄弟。”
黑白子神色淡漠,不置可否。
而丹青生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比剑吗,这个我喜欢,只是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赌注吗?”
吴明知道丹青生除了爱好喝酒和画画之外,这剑法也是他所深深喜欢的,比剑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向问笑道:“当然有赌注,倘若我们输了,这一幅画便送给四庄主。”
话的同时,向问已经解下包袱,拿出一个卷轴。
吴明看那卷轴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待得向问展开之后,便看到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而其中的画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实在乃是绝世之作。
这幅画打开后,丹青生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到了画上,仿佛再也移不开来,隔了良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你……你从哪里得来的?”
向问微笑不语,却忽然伸手慢慢将画卷起。
丹青生急道:“且慢!”
情急之下,他往向问手臂上一拉,想要阻止他卷画,然而当他的手碰到对方身体之时,顿觉一股柔和而又浑厚的内力忽然将他手掌轻轻弹开。
丹青生大吃一惊道:“童兄弟,原来你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我之下。”
吴明暗笑,以向问的功夫,自然要比丹青生高明多了,不过他此时当然不会点破。
向问微笑道:“四庄主取笑了。梅庄四位庄主除了剑法之外,哪一门功夫都是当世无双。我童化金只是个无名卒,如何敢和四庄主相比?”
吴明心中暗笑,向问好一个激将法。
果然,丹青生脸色一沉道:“你凭什么除了剑法之外?难道我的剑法当真比不上他?”
向问却是不答,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