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终于发现她神色不对,拧眉。
云裳狠狠咽了口唾沫,死命摇头,“没……”那声音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特别扭。
她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他微微眯眸,犀利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在她的脸上,沉声问:“什么事?是太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是太爷爷说了什么刁难她的话?所以把她吓成这样了?
“没,就是突然觉得……觉得有点头疼……”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抬手扶额,磕磕巴巴地随便找了个借口。
“头疼?好好的怎么会头疼?”他把她的小手抓下来,用自己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她顺势往他怀里靠,装虚弱,微喘着呐呐,“我也不知道……”
呃,其实也不算装,她是真的被吓得全身虚软,这会儿的确很虚弱。
“让方医生来看看?”
“呃,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
一听郁太太说不舒服,郁凌恒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大牀走去。
“那行!你先躺着,我下楼给你拿片止痛药试试,没效果的话我们去医院!”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牀上,在她眼睛上吻了吻。
“嗯。”她蔫蔫的应了一声。
然后郁凌恒下楼去找琇嫂拿止痛片,云裳躲在被窝里,用力咬着唇努力调整自己太过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耳朵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刚才在太爷爷书房门口听到的那些话……
要死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
……
……
既要上班,又要筹备太爷爷指名点姓要她筹备的酒会,云裳忙得几乎快要忘了那晚自己不小心偷听到的秘密……
距离酒会时间还有一周,她趁中午的休息时间去了趟酒店,安排以及确定酒会的确切场地、酒会形式、会场装饰,还有酒会内容等等……
忙完之后又赶在上班之前回到公司。
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当看到属于她的大班椅上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时,整个人僵在门口……
“太太太……太爷爷……”
她结巴,惊愕地看着不速之客——郁嵘。
看到太爷爷,她就想起那晚在他书房门外偷听到的话……
顿时心虚得小^脸一白。
从那晚之后,她一直刻意不跟太爷爷碰面,连每周必须去主楼用餐她都找借口躲了,就怕被太爷爷看出什么端倪。
可今天,太爷爷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郁嵘正垂着眼睑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是云裳刚做好的一份融资报告,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满意和赞赏的表情。
云裳心虚得要命,哪有心情去注意太爷爷的表情,只想找个借口溜出去躲一躲,等她缓过心里这阵慌张再说……
“太爷爷,您渴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我我、我去给您泡杯——”
“不用!”
哪知她话未说完,郁嵘就合上文件,淡淡吐出两个字。
郁嵘即便年岁已高,但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
“……哦。”云裳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郁嵘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向沙发,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过来坐!”
待郁嵘坐进了沙发里,云裳还呆呆地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郁嵘抬头看她。
“哦……好。”她连忙回神,朝沙发大步走去。
太心虚,被太爷爷那双精明得自带x光的眼睛盯着简直是一种酷刑,她越是手足无措。
还是先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太爷爷的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然后在太爷爷对面坐下来,她中规中矩正襟危坐,一副“太爷爷请指示”的谦卑姿态。
郁嵘看着神色肃然的云裳,锐利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沉默了会儿,他缓缓开口,“月嫂说……”
他说了一半,故意停顿。
一听太爷爷这语气,云裳心里就咯噔一下,立马就有种太爷爷是来兴师问罪的预感……
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果然——
“你前几天给我送甜汤了?”郁嵘盯着云裳微微闪烁的眼,语调轻缓地问道。
那晚,郁蓁走后,他从书房出来,看到门口有一小滩粘^稠的液^体,便问了月嫂是否有人来过,月嫂说大少奶奶来过……
“啊?啊……是、是啊……”见太爷爷果然提起这茬,云裳被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太爷爷不是说过她太嫩的嘛……
是啊,她的确太嫩了,在一只千年老狐狸面前强装镇定根本无济于事,她觉得太爷爷那双眼睛有毒,分分钟可以把她看穿,让她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我怎么没喝到?”郁嵘又问,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呃,那个……”云裳用力抿了下唇,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小小声地说:“刚上楼梯就被我洒了,所以我……我又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垂死挣扎,可挣扎一下总比什么也不做等死强吧!
郁嵘:“是吗?”
刚上楼就洒了?洒了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