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这些倒腾粮票布票的人心眼儿都活,最是不喜欢有人出风头,掐尖儿的心思极强,其中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掏出十块钱来给顺儿,“小姑娘,给我看看我爹。”
顺儿瞪了他一眼,把钱一把抢过来,说道,“你爹死了,你让我看什么。好了,下一个。”
这话一出,小伙子一愣,旁人见了,赶忙把他挤走了。
这样一直到天黑,顺儿才算是给这些人算完了,之后说明天傍晚的时候还会来,可是她看相的名额是有些的,挣够了看病的钱,就不会再给人看了。
这次给人看相,还有人给了粮票,顺儿带着这些钱和粮票直接找到一个大些的饭店,要了一只烧鸡,两斤牛肉蒸饺,又给爸爸买了一瓶白酒回去了。在饭店里一个偏僻的角落,顺儿数了数今天的收入,一共得了一百二十一块钱,粮票三十斤。等挣够了五百块钱,也就差不多了,不能贪心,否则要倒霉的。
回到医院,顺儿赶紧喂平平吃了一个鸡腿和五个大蒸饺,等平平吃的一脸油,心满意足的想睡的时候,顺儿才和爸爸一起吃了起来。还顺便给同病房的几个人分了一些。这是爷三个吃的最丰盛的一次了。收拾完了,顺儿拉着爸爸出来了,把钱和粮票分了一半儿给爸爸,
“这是哪儿来的?”
“我不是经常出去换粮票吗?今天给他们看相了。你放心,都是私底下的,很安全。”
陈林泽还是很担心,“顺儿,够了,可别去了,你要是在这个地方出事了,爸都没办法救你啊!”
爸爸还是很淳朴的,呵呵,也就意味着好糊弄,说道,“爸,我是干啥的啊?我要是出事儿了,那还给人看什么啊?”
陈林泽想想也是。顺儿趁热打铁,说道,“爸,你今天出去住吧!好好睡一觉,把咱们的衣服洗了,然后晾干。”
陈林泽有些不放心顺儿和平平,“不行,你去睡,我和平平在这里。”
“爸,一个小姑娘住旅社,人家会让吗?”
陈林泽想想也是,又嘱咐了好些,才拎着剩下酒和烧鸡离开了。平平今天吃的好,也非常的高兴,顺儿继续给她讲西游记。
晚上八点,平平就睡了,顺儿也想睡,看看旁边四号床的方阿姨,翻来覆去的似乎睡不着,顺儿想到她对自己和妹妹都不错,这人也挺好的,给了自己不少东西,倒是也能值得上一个卦钱。
“方阿姨。”
“嗯?怎么了,睡不着?担心你妹妹?”方阿姨也是压低了声音,怕吵到别人,
顺儿笑着说道,“阿姨,你的病怕是不好了。”
对面的床上死一般的沉静,好半天,方阿姨才说话,“你听大夫说的?”
“不,我会看相。”
依旧是沉静,过了一会,方阿姨又说道,“那……我还有多久。”
“一年。”
“顺儿,能有办法吗?”
“做些好事吧!如果能救人于水火,或许还有救。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方阿姨坐了起来,此时病房的灯还是亮着的,但是只要中间一个度数小的灯泡是亮的,“顺儿,你给阿姨好好看看呗。”
顺儿拉起她的手,一起来到灯下,看完手又看脸,两个人才又回到病床,顺儿说道,
“您有一个好儿子,将来有大出息。子嗣颇旺,只是你的丈夫,不但克你,也克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吧?今年更是受了伤,应该是见了血的外伤,就在五月份。”
方阿姨又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说道,
“顺儿,有办法没有?你告诉阿姨,啊?阿姨求求你了。”说着,就哭了,顺儿拉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说了好多,显然方阿姨是听不出门道的,想了想,说道,
“我让孩子离开就好了吧?”
顺儿点头,
“幸好,他去当兵了,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我会告诉他的。”现在当兵的人很多。
第二天,方阿姨就出院了,她的丈夫来接她,方阿姨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来她是临时决定要走的,她的丈夫一直在旁边劝着。临走的时候,方阿姨又偷着塞给顺儿一个小手绢包,里面是有东西的,顺儿打开一看,哎呀喂,这方阿姨是干啥的呀?好多票,有本省的,有国家的粮票,还有自行车和缝纫机票各一张,剩下的都是工业卷,估计买衣服毛巾布料啥的,都没问题了。哎呀,自己可以倒腾着卖一些啊!跟爸爸说了这个想法,马上被掐死。
这天傍晚去了,果然又见到了第一个相面的女人,她见到顺儿直接就给掏出一叠钱来,一共得有一百块,顺儿理所当然的帮她起了大褂,别人还想要大卦,顺儿却说一天只能算一个大卦。其他人就更是兴奋了,今天真是来了不少人,有人本来就在这里做生意,有人却是听说了才来,一个多小时之后,顺儿就离开,说是如果再看,就要有人来抓了,这样大家才放过她,在那之后,连着一个星期,顺儿都在那里出现,几乎每天都起大卦。最后实在是担心被抓,就这样算了,为此顺儿还特意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将头发给剪了。
当然,这一次也确实挣了不少,足足有以前二千二百多块钱,还有不少的各类粮票和工业卷啥的,自行车票就有三张,还有两张缝纫机票和四张手表票。爸爸说啥也不让动,都让留着。顺儿这次这样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给自己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