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面相,问了准确的生辰八字,顺儿这才对张良栋说,“张爷爷,这孙子命不错,运气也不错,就是克妻啊!”
这话一出口,张良栋祖孙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听说了,顺儿继续说道,“夫妻宫不好。年过二十五结婚为好。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介绍给我呢!就是因为我小啊?”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笑了,只有张健,脸都成了猪肝色了。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十四了啊!等自己二十五的时候,这丫头也十八了,可不正好吗?村里人结婚都早,虽然说法定年龄不够,可是大家都这样的。
张良栋止住笑声,冲着顺儿说道,“他克妻,你克夫,正好啊!”
“那可不行,克夫的人有的是,就是不知道这孙子是不是适合我的人”
顺儿一口一个这孙子,明显是对张健不满,可是此时张健却说不出攻击小姑娘的话来了,眼前的丫头,仔细看才发现,虽然一身平常的打扮,可是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小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就如同书里说的林黛玉一般较弱,好看的很,如果大了,也是那种让人心生怜惜的姑娘,只是,这说出的话来可不那么可人了。打不得,骂不过,张健心里非常不舒服。
“顺儿,那啥叫合适啊?”秋氏笑着问道,
“简单,看对眼儿了呗,详细说起来就太复杂了。”顺儿搬着凳子坐回原来的位置,说道,“他这几年不适合在家里,最好出去见见世面。等到二十五之后,又不适合远行,三十九岁有道坎,过去了,一生顺遂,还是那句话,心好相又好,富贵直到老。多积德。”
张健一脸憋屈,这话怎么好像在说他不积德似的,不过此时张良栋想的却是顺儿说的话,不适合在家,那该让孙子去哪里呢?他们家在外头还真没有什么亲戚,再说现在的形势,还真不好把孩子送出去。
顺儿给人算卦,从来都是要收钱的,算好了,顺儿把手一伸,张良栋很识时务的把十块钱交上来,顺儿收的心安理得,按理说,不过是意思一下就好了,毕竟随礼的话,五块钱也够了,如今这十块钱,一来是卦钱,这二来,应该是还爷爷给了自行车票的人情了。
端午节啊,顺儿非常高兴,很不着调的跟着平平商量着挑鸡蛋。端午节最过瘾的就是撞鸡蛋。那时候平时吃到一个鸡蛋都很难得,家里养鸡的,鸡蛋生了就攒着舍不得吃,不养鸡的家庭吃到鸡蛋就更难了。
他们家,两天可以得五个鸡蛋,开始的时候,平平每天早上都能喝到鸡蛋水,听说是大补的,可惜顺儿不喜欢。喝了一段时间,平平不爱喝了。后来煮着吃,炒着吃,但单是这一样太没意思,索性攒起来,到集市上买几块钱,然后买点肉吃。自己家就这点鸡蛋换钱或者换盐,上头是不会去追究的。
大清早起来,秋氏就煮一盆鸡蛋,足足有二十多个,等鸡蛋煮好了,每个人吃一个,讨个好彩头,然后,手里拿着鸡蛋,兜里揣着鸡蛋,雄赳气昂昂的去和别的小朋友撞鸡蛋去。顺儿都是大孩子了,又在小孩子中间有地位的,可是此时也跟着平平一起找大家斗鸡蛋。顺儿的赌瘾又犯了,站在土包上招呼所有的孩子,大家都来斗鸡蛋,两个鸡蛋互相撞,输了的就把那个撞坏的鸡蛋当赌资了。
撞鸡蛋要撞两次,用大头撞,成功率就不高,因为里面是空的。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先拿小头撞别人,而且要抓紧了猛撞一下立刻弹回来,成功率老高了,平平也是个小奸贼,听了姐姐传授的经营,很快就学会了,再加上顺儿非常卑鄙的做了手脚,煮鸡蛋用的是盐水,这就让鸡蛋壳更硬了。
咔嚓一个咔嚓一个,平平的运气好极了,一连撞碎了五个鸡蛋呢。可是没过多久,高全升那个家伙来了,手里竟然拿了一个变态鸡蛋——双黄蛋,个头比别的鸡蛋都要大,竟然把平平的鸡蛋给撞碎了,平平这丫头当时就撇嘴了,砖头就往家里跑,嘴里还喊着,“我回家拿一个更好的。”
事实证明,顺儿作弊的效果真是不错,平平赢了十来个鸡蛋,包括高全升的那个双黄蛋,为了不让小朋友们有一个悲惨的端午节记忆,顺儿赶紧把赌性坚强的平平拉回家。
端午这天当然要去采艾蒿,顺儿起的晚,喜欢睡懒觉,平平有样学样,也睡懒觉,秋氏觉得孙女睡懒觉很正常,有福气,有利于成长。随意早上起来早了,就和老头子在房后的菜园子去折腾,像今天这样的节日,老两口去野外了,弄了不少的艾蒿回来,挂的满院子都是,碰到有村里人起晚了,来要一些,也非常高兴的送出去一把。
于桂荣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过日子的,家里更是没有什么鸡蛋,这次端午节还是跟往年一样,就煮了三个,家里一人一个。陈磊自然不甘心只吃一个了,早早的就来了爷爷奶奶家,看到鸡蛋就往自家的兜里装。秋氏也疼孙子的,都由着他吃。
那一天,很多孩子手上都戴着五彩线,五彩线要等端午节过后第一个下雨天才能摘下来,要扔到水里去。平平和顺儿的彩线都是秋氏给栓上的。等下了雨了,顺儿就把彩线给扔了。但是可怜的平平却忘记了,大家都在传说,如果这彩线没有扔出去,就会变成虫子来咬人的,平平吓的哭了好几次。
于桂荣最小的儿子也已经一岁多了。而老舅妈的孩子却没留住。还是个男孩儿呢!大姨和老舅都说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