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弟知错了,求您帮着小弟掩饰一二,日后若有差遣,小弟便是作牛作马,也要报您的大恩大德,小弟给您磕头了,求大哥帮帮小弟罢。说,”
五阿哥在一瞬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个中不凡杀人灭口之恶念,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将弘晴杀死在府中,可终归是没那个胆子,在强烈的恐惧下,五阿哥终于是支撑不住了,一头跪倒在了弘晴的面前,一边用力地磕着头,一边赌咒地发着誓言,那等小样子,要说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圣人有云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五弟既是能认识到错在何处,改了也就好了,想来也是可以谅解的罢。”
弘晴本意就不是要拿下五阿哥,若不然,又何须大费周章地来和郡王府,直接查办了去,便可轻松将五阿哥置于死地,哪怕是诚德帝出面,都不可能保得其周全,既然来了此处,自然就没动手拿人的意思,正因为此,面对着磕头如捣蒜般的五阿哥,弘晴自是不会过于己甚,很是宽和地便安抚了其一句道。
“多谢大哥周全,小弟给您磕头了。”
弘晴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鼎鼎大名的“官场屠夫”,被其拿下的官员早不知凡几,就连四阿哥也被弘晴整得被圈了起来,五阿哥可不以为自己能比四阿哥强到哪去,本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弘晴居然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一时间当场便激动得无以复加,磕起头来,自是更用力了几分,额头都已是见了血了。
“罢了,都是自家兄弟,且起来叙话好了。”
虽说与五阿哥谈不上有甚兄弟感情,可既是要用其,弘晴倒是不吝表现一下兄长的宽厚,也没让五阿哥再多难堪,很是和煦地便弯腰将五阿哥扶了起来。
“谢大哥宽宏,您有事只管吩咐,小弟便是拼死也要为您办成,若违此誓,叫小弟不得好死。”
说起来,五阿哥之所以与三阿哥走得近,大体上不过是彼此年岁相近,打小了起便玩在了一起,感情不错罢了,要说有多少的利益纠葛么,还真就谈不上,这会儿在生与死之间的选择面前,五阿哥自不可能为了三阿哥效忠到底,实际上,他此番暗自扣下了那批军火之目的,也不是为了帮三阿哥,而是想着武装自己的手下,以便将来乱中取势罢了,此际既是被弘晴拿住了把柄,五阿哥又哪敢不大表一番忠心的。
“嗯,五弟这话,为兄信得过,且坐下再说好了。”
弘晴其实打心眼里就不相信五阿哥的表忠,也没打算真将其当心腹来培养,此番之所以放了其一码,不过是姑且要用其罢了,至于将来么,少不得找个机会请其去好生吃吃牢饭的,当然了,这等心思,弘晴是断然不会宣之于口的,也就只是作出了满脸的欣慰状,温和地安抚了五阿哥一句道。
“是,小弟遵命,大哥,您也请坐。”
五阿哥这会儿只求能过得了关去,自然是弘晴说啥便是啥了的,这不,紧赶着便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恭听弘晴训示之乖巧模样,就宛若一侍奉夫子的学生一般。
“五弟不必如此紧张,为兄之来意,想来五弟也该是能猜得到的,正是为了河南查案一事。”
弘晴对于五阿哥的装模作样其实相当之不屑,不过么,却也懒得点破,也就只是眉头一扬,就此转入了正题。
“大哥放心,小弟知道该如何做了。”
五阿哥这会儿一门心思地就想着讨弘晴之欢心,至于啥诚德帝的期盼又或是三阿哥的交代,早被其丢到了爪洼国去了,这不,弘晴方才刚开了个头,啥要求都还没提呢,五阿哥已是迫不及待地表了态。
“哦?说说看,尔是如何打算的?”
一听五阿哥这般说法,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懒得与其多计较,也就只是戏谑地笑了笑,声线平和地发问道。
“大哥明鉴,小弟以为河南一案定是赵方贞那混账东西胡诌出来的龌蹉事儿,与工部诸官并无瓜葛,小弟此去,定会查个分明,断不会让赵方贞那厮得逞了去,大哥只管放宽心好了。”
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五阿哥在天家子弟中,都只是寻常角色,实在无甚出奇之处,这会儿更是急着表忠,浑然就不曾听出弘晴话里的讥讽之意,猛拍着胸脯便放出了豪言。
“五弟此言差矣,为兄并不希望看到案子被查成这般模样,对尔,为兄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彻查到底,看河南一案之究竟到底如何,不必理会涉及的都是哪一方的人,尔可能做到?”
对于五阿哥这等表态,弘晴实在是很有些哭笑不得,可也不想去指责五阿哥的投机心理,这便面色一肃,很是认真地吩咐了一句道。
“啊,这……”
弘晴此言一出,五阿哥当即便傻愣住了,没旁的,在他看来,弘晴如此处心居虑地拿住自个儿的把柄,应是为了保住工部诸般涉案人等,却浑然没想到弘晴居然会是这么个公事公办的彻查之态度,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五弟不必有所顾虑,回头领了圣旨之后,且就到工部调集懂行之相关人手,为兄都已为尔安排停当了,只管大胆放手去查,但消能持有公正之心,便无须顾忌其余,尔可都记住了?”
此番面对着诚德帝以及诸阿哥的围剿,形势不可谓不严峻,然则弘晴却并不打算因此而作出甚包庇贪官污吏之事,在他看来,筑路工程才是社稷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