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四爷一门心思都在想着如何应对三爷一方将会发动的反扑,考虑的是长沙那头的案子该如何抹平了去,却压根儿就没去想工部的事儿,这冷不丁听得邬思道如此说法,不由地便是一愣。
“呵,陛下之心意已明,在其龙归大海之前,怕是都不愿见朝局有甚起伏了,既如此,长沙一案之结果必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局面罢,实无甚可忧虑处,想必三爷那头也能看清此点,若如此,工部之归属便成了三爷首要关心之所在,王爷莫非以为十二爷那些小动作真能瞒得了人么?”
其实早在这波弹劾浪潮发动之前,邬思道便已知晓成功的希望并不大,此无他,圣心欲稳不欲乱,在此前提下,除非能毕其功于一役,否则的话,十有八九要败,纵使如此,邬思道还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发动了,除了是想着试试运气之外,更多的则是着眼于工部的得失上,为此,邬思道虽不曾告知四爷,却已是暗中谋划了良久,而今,终于是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唔,先生之意是……”
前些日子,为了说服老十二配合行事,四爷可是没少下血本,光是粮道便让出去了三个,这才算是让老十二同意了拖延交接之速度,而今,事既不成,四爷正自为给老十二的代价太高了些而后悔着呢,冷不丁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自不免为之一愣,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似乎是个争取老十二的大好机会,心不由地便大动了起来,只是并无太大的把握,实不敢轻易表态,也就只能是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以为十二爷其人如何?”
邬思道并未直接回答四爷的问话,而是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志大才疏!”
四爷跟老十二可是搭档多年了,一向将其压制得半点脾气全无,此际评价起老十二来么,自不会有甚好语,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将老十二贬得一无是处。
“呵呵,王爷这等评语虽是过了些,却也差得不甚多了,十二爷多年无为,乍然一得重用,骄横心态怕是难免,若不然,也不会因绳头小利而行背信之事,他既是行得初一,弘晴小儿也就做得十五,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三爷那头必然会出手好生敲打十二爷一番,而这,便是王爷的机会之所在。”
一听四爷这般评价,邬思道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微微地摇了摇头,语调轻松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但却并未给出具体的行事方略。
“机会?先生是说趁老三那厮出手打压老十二之际,将其拉了过来?这怕是不能罢?”
先前邬思道提到了老十二之际,四爷便已在考虑将老十二拉到己方阵营的可能性,只是左思右想之下,并不以为此事能办得到,没旁的,三爷如今势大,又尽得老爷子之恩宠,明眼人一看便知三爷已是储君之选,这等情形下,只要老十二不傻,就不可能轻易倒向旁的阵营,正因为此,四爷也就只是略略地想了想,便将此念头打消了去,可此际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似乎有着拉拢老十二的把握,自不免便有些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