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看着那窗外只剩红墙的景色,失神的开口道:“若爱上一个血亲之人,应如何做?”她的眸中是无力,在她那满是自傲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无力。
奈何她机关算尽谋划天下,却终究谋划不过命运。
知道顾渺贞所言是指启珉。襄王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和顾渺贞的心情何其相似。开口道:“放手罢,明知泥淖,何须深陷其中。”
“可我已经身不由己,拔不出来了。”言语有些哽咽,她如何能释怀,这深深扎在心底的人。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叫辛苦作相思。”他闭上了眸靠在软榻之上,很多时候他对顾渺贞说的话,也是在对他自己说着。劝得了别人,说服不了自己。
“若能轻易相决绝,世间有何痴心人。”眼眸中满是他的容颜,顾渺贞苦笑着,却终究没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放下,也没有一个理由让自己坚持。
“今夜再去饮酒?”襄王不再纠缠,知道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比他更倔强的顾渺贞。一醉解千愁,能让他们暂时忘怀烦心事的,唯有这一个方法了。
顾渺贞转过身,看着闭眸的襄王,她脑子很乱,暂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一醉也好,再不用去想什么。脸色微微的缓和,开口道:“听雨阁。”
两人又是在听雨阁一醉方休直至半夜。仟伊看着他二人,摇了摇头,不知要如何的难受才会时常来这里醉成这般不省人事的模样。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时,顾渺贞才缓缓醒来。宿醉遗留下的头痛感依旧让人难受。她右手从被子中抽出按着脑袋,虚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是一个陌生之地,便有些警觉。
谨慎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发现衣衫都还在,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随后起身下了床,脚步轻微的朝窗外迈着。
刚巧走到门口,门边开了。吓得她连忙顺着门躲到那后方。
却见一女子,面容端庄可人,清丽有加,身姿柔弱,虽不算高看着却十分的娇小动人。她端着一碗汤缓步走进。却发现本应躺在床上的人不见踪影。顿时有些慌张,忙将手中汤放下,快步走了出了。脸色十分的紧张,却没有大声呼唤。
顾渺贞躲在门后,她现在尚且不知那女子身份,虽然感觉上去不是什么坏人,但总归是小心一点的好。便决意趁此机会逃出这里。
她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此处铺设陈旧,应是什么破落的地方,更让顾渺贞心中不安。昨夜她与襄王在一起,可现在襄王不见踪影,莫非他也出了事?可若是出了事,那必然是朝堂之上的王爷。
心里想着,脚程较快的冲进了房屋斜对面的楼梯下的空地。里面灰尘遍布,还有不少的蜘蛛网。顾渺贞生平最怕蜘蛛,忙不迭的从那下面极为狼狈的退让而出。
只见她双脚跳着,双手不停的在身上各处怕打着,生怕蜘蛛沾惹到了身上。
她这边还惊魂甫定。旁边已经传出了襄王那熟悉的笑声和一姑娘掩嘴轻笑的声音。
一听见这声音,顾渺贞连忙抬起头,见襄王一脸忍不住的笑意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她便安了心。停下了动作,说道:“笑什么?没见过有人害怕蜘蛛啊?”
“哈哈,见过,只不过你这大清早的往那蜘蛛堆里撞的还真是少见。”襄王一边笑着,一边对着顾渺贞说道。
不再理他,顾渺贞看向旁边那容貌清丽的姑娘,眼神友好的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名仟伊,是这听雨阁的花旦。”女子福了福身,动作恰到好处,令人心生好感。声音婉转清丽,十分细长,顾渺贞在心底赞叹一句好嗓子。
随后笑着说道:“让仟伊姑娘见笑了。在下顾渺贞,因昨夜宿醉未醒,回神后竟发现身处异地,不免有些惊惶。还望姑娘见谅了。”
仟伊轻掩着嘴,露出一双满含碧波的丹凤眼,言语中带着笑意说道:“渺贞姑娘真是直爽人。未能向姑娘及时解释从而造成姑娘如此大的误会,是仟伊的过错才是。”她看着顾渺贞,心底好生感叹了一番。难怪连襄王都能与这女子把酒畅谈,这番耿直的性子,倒是许多男儿家都不曾有的。
“姑娘过誉了。只是现下时辰已迟,在下还得先行告退了。日后若有机会定会答谢姑娘的收留之恩。”顾渺贞说着,也是微微的服了身告辞。她现下十分的担心启珉。毕竟她昨夜未曾打一声招呼便彻夜未归。不知道启珉他们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仟伊也不便再多留二位。还请归去时小心些。”仟伊微笑着点点头,为顾渺贞让了路。
“那我们便走了。”襄王对仟伊说着,随后对顾渺贞点点头便率先离开。
而此刻的盛京内,算是乱了起来。
襄王府前,三拨人堵着。一群人是襄王府的小厮们,此刻整整齐齐的全部跪在门口,和他们一个方向站着的是一脸不爽的德王。他们面前有两拨人。另一拨人也是小厮模样。而这群人的领头人赫然是面容温润却眼含焦急之色,眉宇间竟是倦意的启珉,此刻的他,连眼圈都生生的黑了一圈。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的是夏七璃和芒儿,也是满脸的担忧之色,因为没有压制,显得比启珉还要更加的担忧。
此刻启珉带着人却站的有些远,只因那第三拨人马。那群人身穿宫服,看起来是一群太监,他们领首之人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