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笑着还了礼。便跟着襄王往楼上去了。襄王对着老板娘说道:“照旧。”
老板娘喜上眉梢的快步离去。
二楼虽然十分冷清,但是却并不脏乱,反而是整齐干净,看似时常被打理着。正对着舞台的方向。栏杆拦着,廊上摆放着桌椅,桌案上有着酒壶和酒杯。身后空旷,倒显得有些诡异。一眼能望穿这层楼,直达店外。
二楼看来也是一个大的看场,什么建筑都没有,只是空空的,望着对面的栏杆。但是也恰是这里,外面房屋地平,从这里看去,竟能看到日落山头的全景,美不胜收。
顾渺贞不禁赞叹道:“真是个好去处,这景致,如梦似画。”
襄王见她一脸陶醉的模样,心中暗道,果然是志趣相投之人,想当初他带德王来的时候,那厮半点反应都没有,让他好一阵挫败。笑道:“诶,之后还有更美的景致呢。”说着,目光飘向楼下舞台间。
两人交谈之际,老板娘已经带着两坛酒上来了。她将一坛酒捅破,酒香便溢出,冲击着人的神经。随后将酒倒入了酒壶中,说道:“二位慢用。”便退身而出。
襄王拿起酒壶,给顾渺贞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随后举起酒杯,说道:“为天涯相逢知己而干。”
顾渺贞毫不造作的举起酒杯,与襄王的酒杯紧紧的碰在了一起。‘铛’的一声,酒杯脆响,荡起了酒花,亦是荡起了这两个人心中的波浪。
“今日便莫要让我再受礼数的制约,这里只有知己,没有襄王,没有顾渺贞,没有男女之别。”酒杯放到嘴边,顾渺贞豪迈的说着,随即手一抬,酒入肠。没有用衣袖来遮掩。
襄王见她竟是如此爽朗的性格,心中更喜,说道:“当初见你,我还只当是官家小姐。没想道竟是如此性格,颇对我意啊。”所谓知己,是要性格相投的。
“哈哈,我平日里也受了那礼数太多的拘束,如今以来,倒是可以潇洒的做自己了。”顾渺贞笑着,又给自己和襄王各斟了一杯酒。
本便如此,她柔弱的外表下,一直都是一颗不愿被拘束的灵魂。早就想如此放肆的痛饮一番,早就想如此畅快的做回自己。现在实现了,在这个两面之缘的知己身边。
两个人又陆陆续续的聊了许多,襄王忽的想起,说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莫非仅仅是来看望的吧?”
“自然不是,我是想问你,太子命案所牵涉的。”顾渺贞抬起眼眸,看着襄王的表情。
果然见他面露苦色,襄王说道:“顾府牵涉在其中,怎么,想来找我求情啊?”
顾渺贞一笑:“自然不是,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大事,又岂能徇私舞弊。你便做你的罢。”
“恩?”襄王显然是十分惊讶于顾渺贞的回答,这牵连进太子的命案,可是要全家问斩的,她竟如此淡然。
“现在那个府中活着的,每一个人是我在乎的,要杀便杀了罢,还省得我烦心。”顾渺贞饮下一杯酒,洒脱的说着,双眸布满着嗜血的杀意。
襄王见她如此,也略微释然。府中就类似一个小宫廷,勾心斗角损人利己的事从来都不罕见。看她这般,想必也是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却也不再追问缘由,只是问道:“到时候,也要连带上你的。”
顾渺贞一笑,说道:“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就这般荒唐送命?”
“不会。”
“那不就结了,我想保护的人,绝对不会有事。”顾渺贞说着,面色坚毅,眸光灿烂,在这昏暗的环境下,耀着光。襄王在一旁,看着她胜似男儿的模样,咧嘴一笑。念道:“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和必先同调。”
顾渺贞欣然,亦是回念到:“海内贤豪青云客,就中与君心莫逆。回山转海不作难,倾情倒意无所惜。”
两人均是肚内墨水丰厚之人,因此这以诗会友,到时显得十分的酣畅淋漓了。
不待两人继续,楼下传来锣鼓声鸣。
便见一戏子,身着彩头与凤霓,脸上十分浓厚的妆,都看不清楚本来的长相了。但以身形和面容骨骼看来,是个女子,且是个小脸的女子。
她步伐缓慢,走到舞台中央。背着观众,随后乐声起,她左臂一挥,长袖甩出,随后身子略微左偏,之后又摆出舞步来。便在台上的一个简陋扁舟上坐下,唱到:“
江岸上打过了二更二点,
坐不安睡不宁阵阵凄惨。
老爹爹遭不幸他把气断,
撇下我孤身女有谁可怜。
船头上把公子偷眼观看,
好一位英俊的青春少年。
为我父抱不平遭此大难,
不由人感恩情心内不安。”
随后出来一个正末,唱到:“
渔家女只生得亚赛天仙。
她父女无辜的遭此大难,
害得她孤单单甚是可怜。
她虽是渔家女聪明有胆,
退官兵救我命恩德如山。
我为她她为我真情一片,
陌生人反变的休戚相关。”
顾渺贞在楼上看着,轻声道:“《蝴蝶杯》。”
襄王看着她,说道:“你以前听过这出戏?”
“未曾,只是在书中见过相关介绍罢。”说着,饮了一杯酒,目光却还是落在舞台上。
襄王勾起嘴角,只是看过介绍,便能准确无误的辨认出戏剧名,这能力可是世间罕有啊。敛下眉目,目光略微闪烁。片刻后饮了一杯酒。
台上二人唱的专注。特别是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