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俯首跪地,四下一片安静,只有那打碎的酒盏碎片蹦蹦跳跳的发出清脆的声响。花颜更是脸红及耳,玲珑的身姿颤抖娇弱,一双媚眼幽幽的扫过六殿下叶欣嘉和七殿下叶丛嘉。
叶丛嘉饮尽杯中酒水,好似全然没看见。
叶欣嘉却忍不住心疼的说道,“皇妹,宁小姐不过是表演奏乐,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宁大小姐深闺女子,身子柔弱,若是受了惊吓……”
“惊吓?”信阳声音突然提高,浑身颤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宁花颜,“今日本宫怒斥她,她胆敢当众眉来眼去让你替她求情。你看她哪里受不得惊吓?我看她是费劲了心思勾引皇子!”
宁花颜听到信阳公主这话,心中徒然一抖。“公主殿下,臣女冤枉!即便是给臣女几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勾引皇子啊!更何况臣女门庭清白,家世磊落,怎么能担当得起‘勾引’二字?还请公主殿下明察。”
信阳公主冷哼一声,“明察?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明察吗?此乐器名为竖箜篌,原出自西域,在前朝之时宫中民间都尤为盛行。到了本朝,开国成帝觉前朝多半毁于此靡靡之音,便把宫中箜篌乐姬连带乐器尽数遣出宫去。历经几朝,在成国会奏此乐者已寥寥无几。若不是与西域之人有所勾结,你又是如何学会?”
宁花颜顿时失色,却条理清晰的道,“公主,臣女只是随前来本朝逃避战争苦难的西域师父学习竖箜篌,实在是并未有所勾结啊!家父是当朝丞相,臣女怎么敢与番邦勾结?即便是臣女有心,家父也定会大义灭亲,已保成国社稷!”
“宁丞相自是为成国立下汗马功劳,只怕是宁丞相鞠躬尽瘁无暇理会后院之事。”信阳即便再怪罪宁花颜,也是不得干预前朝之事,对丞相无礼。
花重不由一笑,若是丞相无暇,那便是主母的事了。看来今日冯沁云也要被拉下水,这信阳公主当真是不少帮忙!
冯沁云本就担心花颜,只可惜自己不宜多说,以免招惹更多祸端。如今信阳公主提及后园之事,自己便不得不说句话了。可惜白白便宜了陆氏,如今她当家,却要自己来承担这份过错!
冯沁云恳切的说道,“公主殿下,小女自小酷爱音律,一心只想博公主和众位殿下一笑,只可惜年幼不懂事剑走偏锋。这都是臣妇近日身体不适疏于管教,治家不严又让番邦之人入府。还请公主和三位殿下恕罪。”
花颜一听心中澄明不定,看了看冯沁云,急忙哭道,“公主明鉴。家母身体不适,都是姨娘陆氏在管家,番邦之人入府,家母并不知情。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母亲!”
此话一出,冯沁云面容失色,恨铁不成钢的斥责花颜。“混账!这些后院之事你何必说出来扰公主忧心?还不闭嘴!”
花颜断断没有想到冯沁云会斥责自己,委屈道,“母亲……”
信阳公主冷笑,看着花颜的狼狈,“都说宁大小姐才智过人,冰雪聪慧。依本宫看也不过如此!”冷哼一声,轻蔑道,“你们丞相府的家事还要与本宫一一道尽吗?你们不嫌丢人,本宫还没这个闲工夫听呢!不管丞相府是谁当家,当家主母就是当家主母,嫡庶终须有别!”
花重心中微微一紧,信阳公主这话不仅说给花颜听,也说给六殿下和七殿下听。嫡庶有别,即便是六殿下七殿下之尊,也不能与受尽宠爱的公主相比。这就是身份的尴尬!
信阳公主衣袖一挥,扫落桌上珍馐。“本宫身体不适,半夏,请众位出府!”
“是!”
“臣妇、臣女告退!”
花重走在冯沁云和花颜身后,看着冯沁云生气的走在前面,花颜委屈的再后面跟着,花重心里不由一笑。身后的陆氏走上前来,跟在花重身后。
陆氏笑道,“三小姐真是好算计!大小姐今日算是颜面全无、名声尽毁了。还是多亏了三小姐,大小姐才会迫不及待的请西域乐师入府教导竖箜篌。”
花重勾起嘴角,“宁花颜急功近利,取胜心切。专喜欢挑别人不会的以显示自己才艺出众,如此一人,得到失传已久的西域乐师能够教导竖箜篌,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出风头的机会!怪只怪她自己太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耀!”
“只是不知公主今日见到大小姐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陆氏疑惑。
花重不由一笑,“哪里是见到花颜生气,只怕是见到那竖箜篌恼怒而已!”
陆氏一挑眉,随即了然微笑,“公主虽不是男儿身,却当真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呢!没想到为了前朝禁乐动了这么大气!”
花重见陆氏不知真正缘由,也不解释。突然问道,“二夫人可注意到了今日大夫人身边的采薇没有来?”
陆氏皱眉思忖,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平日里采薇都不离大夫人半步,今日难道……”
花重看了看陆氏,眼神中有那么一份轻视,“二夫人如此大意,怎能斗得过冯沁云呢?”
陆氏看着花重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初画等在门口,见花重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花重看了眼初画,低声道,“可是都办妥了?”
初画趁着扶花重上马车的亲近,低声道,“奴婢已经查出公主府内珍宝所在,只是时间紧凑,无暇多加打探。等再有机会夜探公主府便可!小姐无需担忧!”
花重点了点头,说道,“我身子乏了,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