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边,雪无痕右手横卧嗜血折扇,眼神冰冷的看着退向悬崖的黑衣人。黑衣人的面纱已经掉落,脸上有交错的血痕。
“司道卿,若是你放开九殿下,本少主或许会饶你一命!”雪无痕冰冷的声音在山顶呼啸的风中散乱。
司道卿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更近叶永嘉,“雪少主,司某若是放开九殿下只会死得更快!司某如今必死无疑,只想留有片刻想一些事情,还请雪少主成全。”
“本少主让你想,不过你总不能就这么拿匕首抵着九殿下的脖子吧?”雪无痕冷漠一笑,“司道卿也算是成国贵胄,为何要行刺九殿下,落得如此下场?大好的前程岂不是就此毁了?”
司道卿冷哼一声,“大好前程算什么?司某心中所想,不过世间最简单的事,可也未能如愿。司某如今要死了,可是死之前是不是也要让九殿下垫背呢?司某正在考虑。”
“你敢!”信阳公主一身嫣红的劲装被风吹起,厉声道,“司道卿,你若是敢伤九殿下一分,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你不怕死,就不怕祸及九族吗?”
司道卿好似听到最好笑的事,仰天大笑,“公主多虑了!司某早已做好万全之策,我已被司家寺庙逐出司家,从此以后,各不相干!我已经不再是司家儿女,全族便是我司道卿,我便是全族!”
没想到司道卿决绝至此,早已脱离司家。如此一来,即便是司道卿作乱犯上,也与司家再无瓜葛。
雪无痕微微一笑,邪恶绝美。手中折扇嗡嗡作响,“如此甚好!”雪无痕指尖拂过扇面,“青冥扇已沉寂多年,今日可是闻到了血的味道?今日本少主便重新让你嗜血而狂!”
花重策马而来,青蓝色的衣衫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住手!”花重大喝一声,雪无痕挽着扇花的手停住。
雪无痕责怪愤恨,咬牙问道,“你怎么来了?”
花重走到雪无痕面前,气喘吁吁微微一笑,拎着玉佩染血的穗子在雪无痕面前晃了晃,“你的风雪夜归人!”
雪无痕沉默半晌,突然释然一笑,有些许无奈,“明明是我自己留下暗号让你来,却又不希望你来!穗子脏了,你穿好再给我吧!”
花重把风雪夜归人塞进雪无痕手中,眼神中有一丝光亮,“等我回来穿穗给你!”
雪无痕还没反应过来,花重便绕过雪无痕来到司道卿面前,众人不禁惊呼。
“宁花重!”雪无痕咬牙切齿的看着花重的背影,原来火急火燎的赶来竟是为了救叶永嘉!
花重朝司道卿喊道,“司大哥,我乃宁家花重,衡阳县主之女,亦是雪族未来的少主夫人。身份与九千岁一样贵重,花重与九千岁相交甚深,请司大哥看在衡阳县主曾有恩于你的份上,放了九千岁,花重甘愿做人质!”
司道卿眼神一亮,似有不解,“衡阳县主?”
叶永嘉临危不惧,微笑道,“司兄不会忘了吧?当年衡阳县主不顾自身安危救下正要生产的令堂,如果没有衡阳县主,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司道卿了!”
司道卿无奈一叹,低声道,“九千岁!司某向来不参与朝中党争,今日之事实属无奈。若是司某真的伤害到九殿下,还请九殿下恕罪!”
“我心知你非自愿刺杀本殿下,只是不知到底为何如此行事。你刚刚说临死前想一些事,怕是与此有关吧!”叶永嘉心中揣测。“司兄若是心有留恋,又何必寻死呢?”
众人纷纷灯上悬崖,顾双城、段慧娴等人纷纷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花重回首看着众人,人群中有一人的眼神不是担忧,不是紧张焦虑,而是深深的绝望!花重突然想起昨晚放完花灯之后那人的反常……
“对不起——”司道卿大喝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叶永嘉身后没了束缚,连忙回身看着坠下山崖的司道卿。不成想山崖边的石头突然裂缝,叶永嘉随着脱落的岩石翻身而下。
“九殿下——”众人惊呼。
花重来不及思索,便只见一身雨后青蓝的身影随即跳下。“永嘉!”
叶永嘉眼中惊愕,花重抓住叶永嘉的手,却没想到两个人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宁花重!本少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雪无痕一手拉着花重与叶永嘉,一手吃力的攀附在凸起的岩峰中。
花重心下一惊,“雪少主,你这又是何必?我欠九千岁的我自己会还,你又何必苦苦来这一趟?”
“你给我闭嘴!本少主的人岂能是说死就死的?让本少主颜面何存?将来还怎么折服众人?”雪无痕的手掌一惊渗出血色,蜿蜿蜒蜒淌下,滴在花重脸上,像是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花重,你快放开我吧!若是你和雪少主,或许还可以活命。三个人的重量,雪少主支撑不了多久的!”叶永嘉微微一笑,“我不知你为何口口声声说你亏欠于我,但是在我眼里你并没有欠我。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花重感到雪无痕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山间风力极大,又是三个人的重量。想必支撑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自己这一生因为自己的改变,竟要折寿了!
花重哽咽,“永嘉莫要多说!我心中澄澈,自是分明!”
叶永嘉眼中闪烁泪光,“今日得两位生死相伴,也是永嘉三生有幸,望来生还能再聚。也不枉永嘉受两位恩泽一场!”说罢,永嘉挣脱开花重的手,修长的身影飞速落下。
“永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