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喝茶的间隙看了看陆氏为难的神情,放下茶盏说道,“二夫人倒是说句话,如今花颜出了这事,终身已定,父亲自是会把希望转移到花琼身上。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花琼岂不是要向花颜一样待价而沽,又或许成为皇室的牺牲品?花琼的亲事如今全在你身上系着。你这样不言不语,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出头?”
陆氏为难之色更甚,“三小姐,不是妾身不说,妾身真是说不出啊。北敬候和镇国公家的公子都是玉树临风的大好男儿,家世又好,岂是花琼能配得上的?若是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妾室,和妾身一样屈居人下,若是遇到个贤良的兴许能诞下孩子,若是心狠手辣的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妾身怎么忍心把琼儿往火坑里推?”
花重想起雅集时,欧阳飞燕与花琼双双站在花树下的身影,花琼那酡红的脸颊。一时间心思凌乱,“孟家自是不可能,如今只剩下何家和段家!”
陆氏垂着眼帘说道,“何家虽官位不高,但却出了个太子妃。段家也是满门忠烈之家,又听闻段夫人治家严苛,琼儿恐怕是不好做人啊!”
花重见陆氏左右为难,心中感叹。若是自己的亲母冯沁烟还在,或许也是为自己这般深思熟虑的打算着将来罢。为人母的心思又岂是花重能懂的。
花重不禁叹息摇头,“请柬已经发出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冯沁云一定会趁机搅局坏事,为了花琼的终身幸福,二夫人你定要做好准备。”
陆氏眼中含着泪光,“若不是大小姐出了这事,琼儿也不至于这么早早的就定下婚事……”
花重皱眉,“说句不怕二夫人埋怨的话,我以为何氏可以依托。太子妃殿下我见过一次,品性贤良,温柔有礼。何家小姐何萧瑜也不是莽撞之人,又与我很是投缘,想必花琼不会受了委屈。 ”
陆氏听了花重的话,半晌笃定的点了点头,“妾身听三小姐的,只是三小姐可不可以找机会让我见何家公子一面?”
思量再三,作为母亲还是担忧的。花重点了点头,“到时候我稳住众人,你假意安排诸事,趁机去外院见何萧珉一面。”
“是!”陆氏神色恍惚,心中担忧不已。
花重走进花琼的小院,院子小却很整洁。一旁种着簇簇金桂,蔷薇缠绕在秋千架上,倒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屋内走出丫鬟番莲,番莲刚要喊便被花重的语气制止。
“琴湘,你和番莲留在外面,我进去和四小姐有话说。”花重吩咐道,“不准任何人进来!”
花重刚刚迈进花琼的屋子,便听到花琼脆亮的声音,花重连忙止住脚步。
“不是说了我要自己待会吗,你去歇着便是,有事我会叫你的。”
花重不禁一笑,“难道姐姐刚来,就要去歇着吗?”
花琼闻声抬头,连忙放下手中的绣花撑子,笑道,“原来是三姐姐,吓了我一跳。番莲这丫头也真是的,三姐姐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花琼连忙倒茶,“三姐姐歇歇,喝口水。”
花重走向花琼的床榻旁,上面放着花琼刚刚攥在手中的绣花撑子。花重拿起来看着,上面绣了一朵并蒂莲花。针脚细密,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四妹的女工真好!姐姐永远都比不上。瞧这针脚,多细啊!”花重的语气悠然,有几分伤感。
花琼见花重情绪不高,便没了刚刚的兴高采烈,“只是绣着玩罢了,三姐姐若是喜欢,改日妹妹再给三姐姐绣个好的。”
花重微微一笑,看着花琼问道,“那妹妹这对并蒂莲花是要送给谁呢?”
花琼一时语塞,没想到花重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只喃喃的说了句,“三姐姐……”
“你还要骗我吗?”花重淡漠的说道,“你第一次与他相见,他的衣领上就绣着千叶莲纹,你们又是因荷花结缘,这并蒂莲花,不是送给他的是给谁的?”
“三姐姐,我……”花琼面色苍白,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花重拉起花琼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姐看得出你喜欢他,可是他是否同样喜欢你?可给过你什么承诺?即便是你们两情相悦,你可知道他北敬候家的厉害?四妹,三姐和你姨娘只希望你能平安一生,不求你大富大贵,更不愿你成为权谋斗争下的牺牲品。花颜如今已经不能待价而沽,成为父亲光耀门楣的筹码,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了!”
“三姐姐说的,四妹明白!”花琼垂首,泪光点点,“只是自他救了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倾心于他了。我知道他身为北敬候府的世子,身份尊贵。我是庶女,自然配不上他。但即便是做妾,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也愿意。”
花重不禁皱眉,“你尚不知他对你的心意,你如此对他可值得吗?更何况若是……”
“三姐姐,我知道你和姨娘为我筹谋已久,只是爱由心生,岂是人力所能阻挡?”花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愿意试一次!若是他给不了我承诺,我也不会执着了!”
花重看着花琼的脸,已经不再是稚气未脱,带着淡淡的心酸与苦涩,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以及爱的甜蜜。曾经那个欺负自己的四妹,不知道何时花琼已经长大了。
花重一时淡漠,“人各有命,或许我已经不该再去更改。”花重看着花琼,拿着修好的并蒂莲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拿着这个去找他,问他心归何处?若是他愿意一辈子对你好,我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