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在打坐入定时,又看到了宁远。
他还是那个宁远,是那个天纵奇才无所不知的宁远,是那个谪仙之姿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宁远,是那个看着他温柔浅笑的宁远,是那个看破三千世界而眼里只有他一人的宁远。
那是他的宁远,是真正的宁远……
“阿远,为什么你不认得我了?”莫辰看着宁远哭。
宁远从逆光中走来,用袍袖替莫辰拭泪,动作极其温柔,只是他的身形很模糊,似乎没有实体,只有一个虚无的光影,手在即将触到莫辰时竟然径直穿过。
莫辰哭得更厉害了,向宁远扑过去,却一下扑了个空。
“宁远,你在我的弥天幻境中活过来了对吗,你改变幻境就只是想证明你存在,所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想要我做什么?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化作莲瓣,集齐十二片万年雪莲瓣,到底会不会让你复活重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然而无论莫辰如何问,宁远都不说话,他只是站在莫辰的身边,用没有实体的手轻抚莫辰的头。
阿远,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莫辰从入定中猛然惊醒,心中还因为悲伤而隐隐抽痛,梦中的自己哭得像个傻瓜,可是现实中的他,脸上却没有半道泪痕。封存在心里的难受发泄不出来,莫辰越来越烦躁,又要保持高冷脱俗的形象,这时刚好看到了跪在床前的阿九。
他还跪在那里,没有莫辰的命令,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如此不同的神情气质,这巨大的反差让莫辰心中发堵,也倒足了胃口,突然开口道:“茶。”
阿九应声泡了杯上好的灵茶,递到莫辰手中。莫辰浅尝一口,脸色一沉,将剩下的茶水尽数泼到阿九的脸上,茶杯砸向他的脸。阿九也不躲,脸上滴滴答答地滴着茶汤,任凭那茶杯擦着他的脸划过,摔碎在地上,脸上却被茶杯磕出一个红痕。
莫辰眯了眯眼,看着阿九这个样子,突然兴起一种扭曲的施虐心,勾了勾手指轻声说:“过来。”
阿九听话地上前几步,跪得离床更近一些。
“再过来。”莫辰命令。
阿九这次不得不坐到床边。
莫辰倾身凑过去,抬手扳起阿九的下巴,仔细看他脸上被茶杯砸出的瘀伤,然后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头在上面轻戳,柔声问:“疼么?”
阿九摇头,示意自己不疼。
“怎么能不疼呢,你看,都红了。”莫辰眼睫微垂,凑得更近了,眼神专注地盯着阿九,嘴唇恨不得贴到他耳朵上说话,这副模样若是换了别人看到,只怕早就被撩拨得不能自已,偏偏阿九还能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莫辰将嘴唇贴到阿九的伤处,轻轻磨蹭,眼睛里揉碎了心疼,“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好不好?”说着,莫辰还真的轻轻吹了口气,说话的声音更加柔软暧昧,简直赤`裸`裸地勾引暗示,整个人过来跨坐在阿九的大腿上,抱着他的头亲吻他的伤处,用舌尖□□那红痕。
这回阿九终于无法再无动于衷,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但是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事,他只能竭力控制自己,垂在身体两边的拳头一点点握紧。
“怎么,你不喜欢我么?觉得我不好看?”莫辰见阿九还是没有反应,更加卖力地撩拨,直到看到阿九点头,又不依不饶地问:“点头是什么意思?”
阿九垂下眼,不看莫辰。
“抬起眼,看我。”
阿九只好看莫辰,视线与他相对。
“我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莫辰直视着阿九的双眼,似乎要望进他的魂魄里。
阿九唇微动,终于开口:“好看。喜欢。”
莫辰唇角偷偷扬了扬,接着脸一板,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阿九脸上,心满意足骂了句:“滚!”
阿九:“……”
在客栈调理两日,一行人继续上路,前往东方信所知道的另一片万年雪莲瓣所在地。据东方信说,那片万年雪莲瓣在一座荒山之中,荒山本是千年前一个古国的君王墓,只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墓穴所在的风水宝地竟被人破坏,从一处宝穴变为凶穴,附近不乏邪祟之物出没,无人敢靠近。那些幽鬼阴魔又经过了几百年的修行,法力都极为厉害,几乎不亚于那些从魔界跑出来的魔物了。
从无边沙漠到那君王古墓,也有千万里的路程,若是以莫辰真正的修为,这不过是一瞬息的事,但是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就要日夜兼程不停飞遁十余日之久,为了迁就这些人,东方信和莫辰便也只能放缓了速度。
“白道友,你身体可还好?”路上东方信时常会向莫辰献殷勤。
“还要多谢东方道友送给在下的玉露丸,”
莫辰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故意与那东方信眉来眼去,倒是撩得东方信越发心痒,可是每当想要做些亲密举动时,莫辰又立刻疏远他,这若接若离的态度让东方信对莫辰的兴趣与日俱增,恨不得立刻将这磨人的小妖精剥光了衣服压倒。
“不过是几颗玉露丸而已,只要能帮到白道友,又何足挂齿?”东方信大方地说,心中却想,若是能换得美人倾心,这花费了他上万灵石的玉露丸,送的也算值得了。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视为重礼的玉露丸,在莫辰那里却根本看不上眼。
要知道,当年宁远在的时候,这有价无市的费钱东西,他都是一天三四瓶当做零嘴吃的。
一众人行了四五日之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