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萦绕在鼻尖的已经是呛人的消毒水味,手腕上好像‘插’着针头,正在往身体里一点一滴地输送着葡萄糖。t/。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依旧睁不开,却已经从身边萦绕着的味道猜测到了如今自己身处的位置,知道穆风果然信守诺言,将她带到了医院里,一时间不觉放松了下来。
还好,她这一局到底是赌对了。
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正在随着脑子的慢慢清醒而缓缓恢复,她这才在心里下了一个口令,默数着“三、二、一”一鼓作气地睁开了眼睛。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洁白。诺大的病房里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躺着,肩上的伤口或许是打了麻‘药’,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为自己争取到自由的喜悦来说,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
想到这里,叶姿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她原本最为讨厌的消毒水味,本应该觉得心情大好的,然而笑着笑着,却又垂下了眉目。
她如今又有什么可开心的呢?不过是相对于更惨
叶姿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个,转而撇过头望向窗外已经明亮了的天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病‘床’上躺了几天,只觉得稍稍一动,通身的筋骨就仿佛此前被打碎后重组了一般酸疼难耐,引得她呲牙咧嘴了几番,才终于凭靠着自己的力量坐起了身子来,一时间竟不知道她如今要干什么。
回法国?可是她现在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钱。回公司?可是她还不知道外头到底还守着谁,如何敢这样贸然行动。
当务之急,还是先通知ellen再说,以免他突然找不到自己太过担心。心中依旧挂念着法国那边的事情进度,叶姿抚了抚有些酸疼的额角,一边胡‘乱’地在身上‘摸’了一‘摸’,看到身上那洁白的病号服,脑子又是一懵——自己原先的衣服都不见了,更别提其中的手机了。
她正呆坐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了“咚咚”的叩‘门’声。
叶姿心中的那根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下意识已经重新躺倒在了病‘床’上,紧紧地闭住了双目假装自己还没醒过来,不知道此时站在‘门’外的到底是何方人物,既怕是那个男人,然而心中却又有隐隐的期待,希望就是那个男人。
还没有等她心中纠结完毕,外头已经又轻轻地叩了几声,紧接着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叶小姐?您还在休息么,那我推‘门’进来可以吗?”
她纤细的手指不注意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掩饰下心底那没由来的怅然所失,依旧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睛,谨慎地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门’外又等待了一会儿,似乎在听里头的动静,而后‘门’把手才转动起来,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护士服的护士,见着叶姿还裹着被子躺在病‘床’上,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兀自轻声自言自语道,“奇怪,按道理说现在这个点应该起来了啊……难不成是大夫判断失误……?”
疑‘惑’地摇了摇头,护士倒也没作他想,只是走了过去,想要给她换一瓶葡萄糖,然而刚走过‘床’畔,突然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不禁瞥眼看去,只见‘床’上病人那凌‘乱’的发丝下,有一双黑沉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不禁惊吓了一跳,轻呼了一声,一边连连退后了几步,扶住了‘床’沿。
待得反应过来不过是叶姿之后,护士这才抚着‘胸’口,反应了过来,有些惊魂未定地招呼道,“叶……叶小姐……您醒了啊?”
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而已。叶姿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被安抚了一些,然而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是警惕的,只用手肘费力地抵着‘床’板重新坐起身来,直直地望着眼前的护士,眼神犀利,“麻烦问一下,是谁送我过来的?我在这里待了几天了?还有谁来看过我?”
似乎是被这一下抛过来的三个问题‘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护士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后才站直了身体,一五一十地答道,“是穆风先生送您过来的,您在我们医院已经躺了三天了,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应该没有很大的问题,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除一开始穆风先生送您过来以后,便没有人再到病房来。”
一直听到最后一句,叶姿的神‘色’这才有些松泛。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护士到底是谁的人,口中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然而就算白绍宸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这里,却没有趁着她昏‘迷’之间强制带她走,便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胜利了。
她心中思量着,突然想起了那失踪的衣服,继而又抬起眼来,稍稍朝着她的方向倾过了身子,“那我此前的衣服呢?还有我的包?”
这回护士总算没有那样紧张了,面对她不断的提问也依旧从善如流,“您送过来的时候衣服上已经满是血迹了,穆风先生已经托我们送到干洗店去清洗了,预计今天下午便可以给叶小姐您送过来了。至于您的其他‘私’人物品……”她顿了顿,继而神‘色’颇有些为难,“我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否是被穆风先生取走了。”
看来想要回自己的东西是万万没有可能了。叶姿有些颓然地重新坐回了病‘床’上,虽然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眼下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然而还是不免有些丧气。
护士看着刚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