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连带着胃疼让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叶姿撑着胀痛的脑袋无力地想,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呢。
明明,当初他胃疼的时候她急得那般手足无措,只会“嗳呀嗳呀”地团团转,最后疼得说不出话来的他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惹得她好长一段时间没理他,闹够了后他又过来向她赔罪,她不依时,他干脆便以口堵住了她欲张的唇……
回忆起这些往事来时,她捂着脸想应景地大哭一场,然而几秒后便放下手来,懊恼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回忆。似乎自那次分离之后她便再未见过她,近乎刻意的酒精和工作轮番交替,迫使她已经很久不曾想起那个男人,如果不是ellen今天提及,她或许还会继续强迫自己这样遗忘下去。可是如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变成了他的模样。
然而……毕竟他都已经是快要成家的人了,她本不应该再执念过多。
“你……叶姿?”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轻唤,好似是有些不确定。
她昏昏沉沉地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衣着精致整洁的小男孩,此时正在她跟前不远处看着她。见着她直接坐在了地上,那个小男孩面上不禁露出了嫌恶的神情,以一副大人的口气质问道,“喂,你怎么坐在这里?”
正是楚濂的侄子,阮然。
既然他在这里,说明楚濂应该也在附近吧。叶姿勾起唇来,有些虚弱地对他笑,“你这个小鬼头,没大没小的……”
阮然一皱眉,对于她的称呼看起来很是不满,“都说了不要叫我小鬼头!”
有了这个小男生的聒噪吵闹,叶姿这才觉得脑子不至于这样迅速地昏沉下去,强自撑着身体,对着阮然笑道,故意逗他,“才几岁的孩子,不叫小鬼头还能叫什么?”
“你这个女人,都说了……”阮然才说到一般,忽然发现眼前的叶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子也朝着一侧倒了下去,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冲上前来,费力地扶着她的身子,“喂,你没事吧?喂……叶姿……叶姐姐?喂!”
身边阮然焦急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她翕动着唇瓣想要回答,然而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又感觉到眼前的小男孩正在费力地打着她的面颊,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疼死了。她在心中皱着眉想要抗议,然而却连舌头都懒得动,只能任由自己凭着这个小孩子大力摇晃着,耳畔捕捉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阮然喊出的一句“舅舅!”
当叶姿醒过来时,只见得旁边一片黑暗,想来已是深更半夜。
她揉了揉依旧昏沉的脑袋,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只能认出是在自己的公寓以内,又只觉得胃疼如绞,有些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眼皮子沉重无比,只下意识哆嗦着手摸出手机,本来想看看手机,却顺手地调转出了手机里的照片来。
她甚少存下他的照片,因为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相见的次数频繁,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根据照片来怀念他。
照片上的男人正站在会议台上,意气风发,即使是一张抓拍,也是毫无质疑的凌云之势。
看着看着,她惺忪的眼睛渐渐迷离在他清逸而线条精致的侧脸上,以至于划错了好几次那个图案设计得简单至极的密码锁。她习惯性地拨了一串号码,发去了短信,“胃疼,难受,救我。”
看着泛着光的屏幕逐渐隐于黑暗,她才安心地抱着手机在散着熹微晨光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十几个小时的睡眠休息后,叶姿只觉得脑子一片神清气爽,似乎许久以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然而一动脑袋,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居然落枕了。
她呲牙咧嘴地揉着僵直了一夜而酸疼不堪的脖子,忽的感觉到手上的手机在振动,她看过去,赫然是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来自于白绍宸。
她一愣,尚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这样急着找自己,然而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在头脑不清醒时发给他的那条求救短信,复又苦笑出来。
没有再多犹豫,她安静地删除了那条未能发出的信息,翻到最后一个未接来电上的名字,按下了“通话”。
电话仅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她“喂”了一声,便突兀地沉默了下来,因为她也不知道打这个电话有何含义。男人温和的声音在电话彼端清晰如常,“是不是胃又疼了?”
她惊讶于他的敏锐,茫茫然间电话那端的楚濂已在絮语吩咐,“胃药在书桌左边第一个抽屉,一次两片,记得要温水送服。止疼药不能乱用,毕竟你现在还是怀孕的身子。实在疼得受不了再掰半片下去,自己在家煮点面条,养胃的……还疼?嗳呀,嗳呀,我如果在你身边就好了。”
她笑出声来,却禁不住红了眼眶。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姿的异常,那头的楚濂终于停下了吩咐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依旧觉得有些好笑,一边又转移了话题,“是你把我送回家的?”
“是,小然在洗手间前发觉你晕倒了,就赶紧过来通知了我。”那头的楚濂说到最后,语气难掩担心,“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是不是最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事情,大概只是最近公司事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