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没有所谓的时间观念,罗德也不知道从开战到现在过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现在的罗德,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守住罡阳楼,虽然疲惫不堪,虽然全身的内脏不时发出悲鸣,虽然手中的银龙枪好像变成了千斤的巨石,但是一想到罡阳楼的城门被攻破,大批怪物涌进楼中屠杀族民们的情景,罗德全身肌肉便马上绷紧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银枪。
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过度抽搐而造成动脉断裂,猝死当场,但是,就算会又怎样?
罗德盯着往自己飞扑而来的四十多只大大小小的怪物,毫不理会自己身体能够支持的极限,用充满鲜血味道的嘴唇开口叫道:“华龙破!”
白色的华光从罗德身上飞射而出的同时,银色的神龙也把这四十多只怪物撕成碎片,华光消失,全身宛如失去了力量的罗德单膝跪在赤色的地板上,鲜血马上从口中倾斜而出,与地上的鲜红融成一体。
“吼!”就在此时,又有一批怪物伴随着怒吼声一步一步地围上罗德。
绝对不能让它们攻破这里!况且陈凡、洛轻云和罗丝他们也在奋战当中,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地倒在这里?看见怪物的靠近,罗德利用长枪的支撑,再次站了起来,承受着即将崩毁的痛楚,罗德咬紧牙关,握着银龙枪的枪柄,对着围上来的怪物准备下一次的攻势。
罡阳楼的大门。
“砰……砰……砰……”用厚铁铸成的大门被强大的力量冲击着,紧贴着大门的围墙也跟着颤抖起来。顶在围墙后面的沙包和近百个士兵也一起发出阵阵悲鸣,其他的守兵的心脏也跟着这一次又一次的撞门声猛烈地震撼着。
看着因为撞击而逐渐变形的大门,每个守城的士兵心里都十分担忧,眼见怪物就要破门而入,而自己却无力阻止怪物的行动。怨恨自己无力的情感,迅速在所有士兵的心中蔓延。
“砰……砰……砰……”罡阳楼的大门,那宛如丧钟般的撞门声依然持续着,铁门的形状逐渐被扭曲,从那门缝中已经可以看到门外怪物那丑陋的身影,抑压在众人心中的阴霾也进一步加深。虽然有围墙的保护,但是大家也知道,铁门已经不能支持太久了。
外面传来了猛兽的吼叫,随着吼叫声的不断加大,桩木冲击铁门的力量也不断加大。虽然没有专门破城的大块头怪物帮助,但是,千余头怪物的交替与合力的作业,一样可以做出那种怪物的效果。
÷无涯喘口粗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得了热病一样,全身滚烫,汗水直流,虽然全身发热。但是他的脸没有因为这样而充血泛红,反而好像把整个头都浸在水中,显得异常苍白。四肢不停地打颤。
这种痛苦,已经不是热病可以比拟的,可以说,这比喝下了毒药还要难受,即使这样,月无涯依然没有放弃。为了当时的誓言,更为了拯救蒙氏一族的人民。对于怪物的进攻,月无涯一步也没有作出一步退让。
每一次撞门声响起。月无涯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渐渐地遭受到破坏,过度使用心力的代价都在拉扯着全身的肌肉,充斥着全身的血管,无法获得足够氧气的内脏以疼痛的形势传达给月无涯的大脑。…
“砰……砰……砰……”即使如此,无情撞门的声音也不会因为可怜一个处于崩溃边缘却依然坚持奋战的男子而停止,一波比一波猛烈的力量不断施加在细弱的躯体上。
众士兵看着月无涯苍白的脸容,看着月无涯发紫的双唇,看着月无涯失去光泽的双眸,无不感到痛心疾。
一个外族人,居然为了自己蒙氏一族而拼到如此地步,在场的所有士兵无不对月无涯投来敬佩和感激的目光,他们也很想帮月无涯忙,也很想把自己的心力借给月无涯使用,但是他们知道不行,所以,所有的士兵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顶着铁门,希望这样可以为月无涯减轻一下负担,同时,他们也在心中不停地为他祈祷,希望月无涯可以平安无事。
意识渐渐模糊的月无涯除了知道要守住城门外,其他事已经想不起来了,甚至为什么自己要守住城门这些重要的问题也变得不甚清楚。
喊杀声,惨叫声,呼喊声,怒吼声,还有金属的撞击声,一切的声音都好像显得十分遥远,所有声音越加显得朦胧,月无涯用涣散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群,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围着我?他们的嘴唇在不断运动,是在说什么吗?
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见!大脑一片空白,月无涯口中的鲜血味越来越浓,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随着所有的光线都淹没在眼前的黑暗中,他终于不省人事。
“月无涯!”
“救护人员!快点救人呀!”
看见月无涯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全身的毛孔溢出来,周围的士兵们都情不自禁地围了上来,在士兵们和救护人员的陪同下,昏迷的月无涯由担架搬上了罡阳楼的顶层——临时救护站。
随着月无涯心力的退出,覆盖在铁门后的半透明镜片好像玻璃一样粉碎开来,细微如丝的碎块很快就消失于虚空,这一幕告诉了所有士兵一件事:已经大限将至了!
“砰!”惊天动地的撞门声响切整个罡阳楼内部,在巨型的桩木对着铁门最后一击的时候,铁门周围的土墙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而率先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