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少年垂头丧气地牵着马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解决肚子问题,是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
突然,牧桐站了下来,兴奋地叫道:“你们听,什么声音?”
章俊和朱少天闻声也停下脚步,努力地从嘈杂、喧嚣的声音中寻找着牧桐所说的什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小俊,你们没有听见下棋的声音吗?就在那里。”牧桐指着一家酒楼说道。
二人顺着牧桐的手指望去,只见街口有一座宏伟气派的酒楼,门头写着“望江楼”,气势居然不亚于西安府的德祥楼。三人走进酒楼,里面的布局清雅别致,客人或举杯小酌,或执子对弈,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自从明朝建国以来,经过朱元璋大刀阔斧地整顿,社会趋于安定,所以当时无论京城或是民间,下棋之风十分盛行。由于朱元璋喜欢下围棋,而且特别擅长模仿棋,因而,围棋之风更是十分风靡。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三人在一个靠里的座位坐了下来,牧桐根据店小二的推荐,点了几样饭菜。
“你疯了?”在店小二下楼上菜的空档,朱少天咬牙切齿地问道。 似乎他对德祥楼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牧桐拍了拍朱少天的肩膀,神秘地说道:“嘿嘿,不要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哈哈!打吃,完美终局!”只听一声尖叫传来,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一个身着黑布袍的汉子,那汉子生的尖嘴猴腮,留着两撇细细八字胡,笑吟吟地从对面的棋客手里接过一块银子,“嘿嘿,承让,承让!”
“哦哟,这位客官都连赢五场了。”“你不知道,昨天就是这个小胡子在这里六连冠。”“啧,啧,看看人家赢的这银子,一场五两,都够在这望江楼大摆一桌酒席了,好酒好菜随便点。”“你倒是去下啊,你把人家赢了人家给你十两。”“你这是废话,我要有那个本事,我早坐那了。”
“我来试试!”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高高的壮汉,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小胡子对面。这壮汉皮肤黝黑,身穿一身白布短褂,脖子里搭着一条汗巾,肩膀上面挂着个褡裢,一副庄稼人的打扮。
小胡子斜着眼看了看壮汉,尖声说道:“哟,这位壮士,咱这是彩棋,输赢可是要上银子的。”
壮汉看了一眼小胡子,说道:“我知道。”
“那咱这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吧?”小胡子再次问道。
“知道,你赢了,我给你五两,你输了,你给我十两。”
小胡子一把抓起白棋罐,递给壮汉,“好,咱这规矩童叟无欺。请!”
壮汉也不推让,捻起白棋,有模有样地在黑角挂了一子。小胡子也是随意地应了一手。开局之后,壮汉一路中规中矩、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小胡子则是从容不迫、左突右冲,怪着连出。
牧桐三人则站在人群中间,认真地盯着棋盘,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落子如飞。
待到七十余手时,壮汉虽然棋型厚重,但由于过于谨慎,形势逐见窘迫。而小胡子一路刚柔并济,气势逼人,慢慢占了上风。
“嘿嘿,庄稼汉,这会儿认输,咱只收你一半彩头如何?”小胡子一看自己棋势占优,手里捻着一枚棋子,瓮声瓮气地对壮汉说道。
只见壮汉黝黑的脸庞憋的通红,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壮汉撩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从棋罐中抓起一枚棋子,思虑再三,仍然是举棋不定。
周围围观的人都看出了壮汉在棋盘上的窘境,纷纷劝道:“认输算了,好歹人家只收你一半银子。”“就是,你一个庄稼汉,种田攒那点银子也不容易。”
壮汉在众人的劝阻声中,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十余手,棋盘的败象已经大显。迫不得已,壮汉只能投子认输,极不情愿地从褡裢中掏出了二两五钱银子,缓缓地推到小胡子眼前。
小胡子撇了一眼壮汉推过来的银子,也不抬手,冷哼了一声,尖声说道:“数目不对吧?”
壮汉听着一愣,道:“你说了啊,我要是认输,只收我一半的银子,五两的一半就是二两五钱啊。”
“咱说收一半彩头那是刚才,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五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小胡子阴着脸说道。
“你这人……我……”显然壮汉被小胡子的话气的语无伦次。
“你这汉子,愿赌服输,不愿意出银子你就不要上这棋桌啊。”“就是啊,刚才大伙都劝你,让你认输算了,你就是嘴硬。”“说的是啊,这下好了吧,这位爷人家不给你减半收了。”“唉,你说你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围观的看客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数落起壮汉。
“哦哟,这么一算,这小胡子今天又是六连胜啊。”“是啊,连着两天都赢了三十两,这一来二去的,六十两银子进账了。”“谁说不是呢,都顶的上我这绸缎庄一年的利润了。”
在众人的数落和夸奖声中,小胡子显得洋洋得意,壮汉这边则是万分不情愿地从褡裢里又掏出了二两五钱银子,摸了又摸,就是不愿交给小胡子。
牧桐抬眼看了一眼壮汉,只见他眼眶中居然闪着泪光。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几两银子为难的潸然泪下。牧桐上前按住壮汉的手,拍了拍,把壮汉手中的银子塞回了褡裢。跨步坐在了小胡子对面,满身豪气地说道:“我来和你下,我如果输了他的钱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