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宁致远到医院看望薄云,护工正在给她准备食物。
“谢谢,你先忙别的吧,我来。”宁致远对陌生人总是客气微笑,等护工一走,他立刻恢复平常的冰山脸,有点疲倦地在床边坐下。薄云不敢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宁致远的日程很满,她能想象。他纡尊降贵来探视,她已经感激涕零。
薄云左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她试图用手指去扶住碗。宁致远看她单手吃饭很是吃力,抢过来说:“尽量不要用左手,等骨折愈合再说。”
他拿勺子舀一勺饭,送到薄云嘴边。他给她喂饭?薄云惊呆,这待遇有点太高了吧?宁致远浓眉一皱:“快吃!”
她乖乖张嘴,任由他一勺勺喂,直到饭菜都解决得一干二净。
“好吃吗?”他给她擦嘴,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她抢过纸巾自己擦,只是一只手不能动而已,还不至于残废。
“我可以说实话吗?”
“很难吃?”
“医院的伙食不是一般的难吃,你该尝尝看。”
宁致远轻叹,吩咐一句:“营养餐就是这样子,如果你实在吃不下,请护工帮你去买些合口味的。”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竟然睡着了。果然是累到极致!薄云趁机看他的模样。
直挺的鼻梁,深刻的人中和棱角分明的唇线。刚毅的下巴有新冒出的胡渣,浓浓的男人味。那双黑眸闭上之后显得温情脉脉,睫毛垂下,纹丝不动。
西服解开,衬衫略起了几道褶皱,解开两颗衣扣,露出一线结实的胸肌。明明是乏味的衣服,为什么被他紧实高大的身材一绷就性感非常?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长腿一伸,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广告招贴,应该是那张脸太有魅力了吧!
冰山只沉静了一刻钟,长舒一口气醒来,发现那个小小人儿不在床上,而他身上搭着一条绒毯。
“薄云?”他惊慌不已,大声叫她名字。
她从洗手间探身出来,嘴里含着牙刷。
“你一个人刷什么牙?”
薄云哭笑不得,难道让别人帮忙刷?她右手还好着呢!
宁致远伟岸的身材挤到小小的洗手间里面,瞬间显得拥挤,他给她洗脸,一边洗一边说:“不许用左手,听见没有?现在不好好养伤,以后影响弹琴你就等着哭吧。”
薄云心里一痛:“如果我终身不能再弹琴,也没什么可抱怨的,这就是所谓报应,自作孽不可活。”
“迷信!”宁致远有些恼怒地给她把耳朵和脖子都擦洗一遍,搓得有些用力。
“不是迷信,我伤害了别人,活该遭罪。”
“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孟小姐很难过,我看得出来……”
“是她不对,你没做错什么?”
薄云用手理一理头发,低声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吧,或者未婚妻?我却……缠着你,她骂得好,我是不要脸的………”
宁致远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自轻自贱。温和如春风的吻落下,安抚她的悲伤。
“天塌下来也是我来担,你好好养伤,认真复习,不许胡思乱想。期末如果没有考到top10的排名,下学期……我那个抽屉就会上锁,你再想跟我钱给你母亲付疗养院的费用就要跪求了。”
哦,那个永远装满粉红大钞的抽屉,潘多拉的盒子,是引诱她一再献上ròu_tǐ的罪恶源泉!薄云点头答应,不必他督促,她也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必须考好。宁致远在她身上花的钱,要物有所值。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三天之后,薄云出院,宁致远没有现身,小李前来办手续,把薄云直接送到n大附近的希尔顿大酒店。
“住酒店?为什么?我可以住宿舍。”在电梯里,薄云忍不住问。
“宁总说,在你左手痊愈之前,那种要爬上去的双层床你不能再睡。你可以在酒店里一直住到放寒假。”
薄云感到不安:“不要啊!希尔顿很贵的,就算要住,学校附近有很多便宜的快捷酒店。”
小李手脚利落地把薄云的行李拎到房间,关上门才回答她:“宁总有空会来看你,他不方便在那种地方现身,人多眼杂。”
薄云低下头……好吧,以过往的经验而言,宁致远肯定会来找她“灭火”,他当然不可能自降身价住在廉价小旅馆里面。
小李叮嘱薄云许多事情,尤其是让她注意左手:“伤口愈合关系到你以后能不能继续弹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做不了的事情就请人帮忙,脸皮厚一点无所谓,事分轻重缓急。你就在酒店里叫餐点吃,不要去挤食堂,再扭伤什么的不是闹着玩的。”
薄云一一答应。小李走之后,她立刻跑回宿舍,她得把复习用的课本都拿上,今天还有课。顾情她们正准备去上课,见薄云回来,拉着她看伤势。石膏还没拆,显得很夸张,把三个女生都吓了一跳。
“摔得这么严重?”周雨婷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疼不疼?”黄婉婉最怕痛,一想到骨折就浑身发抖。
只有顾情最镇定:“医生怎么说?会不会影响你弹钢琴?”
薄云叹息道:“很难讲,只能求神拜佛了。”
姐妹们不让薄云使力气,帮她收拾好书本,还替她背包。
任课老师见薄云打着石膏来上课,心先软了,漂亮小姑娘受伤总是能唤起人加倍的同情心。下课之后他就招手把薄云叫过去,轻言细语地问候几句,然后让她把课本拿出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