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偏僻的草堆后面养着几头小猪崽,那里的确有剩菜剩饭,很丰盛。”黑鹰嘴角接连不断的抽搐,他堂堂的天机楼主竟然去找猪,想想都好笑。
“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沈蘅芜也有种被砸晕的感觉。
“有人来了。”慕非止朝黑鹰使了个眼色,黑鹰顿时悄无声息的隐入了后面的内室。
“王上,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姜大海站在门外朝里面喊道。
“孤王知道了。”慕非止答道。
……
集中营里的人也要比沈蘅芜他们想象的要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青壮年,但是现在身体也孱弱的不行,沈蘅芜很好奇,人怎么会这么少,她趁着煮药的时候朝帐子边躺倒晒太阳的男人问道:“这位大哥,这集中营里的人怎么这么少?你们的家眷呢?”大部分都是男人,那女人和小孩儿呢?
“都死了。”那人没有什么气力的朝沈蘅芜说道:“老人和女人的身体不好,结果没挨过几天就断气儿了。”
“天灾难躲,这次的旱灾太严重了。”沈蘅芜感叹的说了句,刚要起身,却听那人道:“什么天灾,根本就是人灾。”
“你说什么?”沈蘅芜止住脚步,重新又蹲了下来。
那人披头散发窝在帐子边上,面色饥黄,枯瘦的不像样子的手费劲儿的抬了抬,指了指东面的方向道:“我家里都没人了,也不怕死了,那东面的大坝原本能存水,结果一次大雨就给冲垮了,别说水了,连根草都没存住。”
“蓄水的大坝一点作用没起?那不是朝廷督造的吗?”沈蘅芜被这个消息给震撼了,她一直以为这是七分天灾,三分人祸,结果现在貌似成了九分人祸,一分天灾。
“银子都被吞了,建的大坝就是纸老虎。”男人瘪着嘴摇了摇头,他又将慢慢的转回来,指着那些穿着官兵服装的人道:“都是吸血虫。”
“你在说什么?”距离最近的一个官兵恰巧看见男人指着自己,于是走过来朝男人吼了一句,手中的棒子眼瞅着就要打到男人身上。
“滚。”沈蘅芜抬起头,朝来人吼了一声。
“姑娘你不必救我,我得去找我老婆儿子,他们还在地底下等着我呢!”男人对于官兵打人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诧异,这样的态度不禁让沈蘅芜怀疑,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到底有过怎样的曾经,还有那个大坝,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将银子给私吞了进去。
“蹲在这里做什么?”慕非止从外面探查回来,就见沈蘅芜对着一个人影蹲在帐子边上,慕非止记得刚刚回头看的时候,沈蘅芜也是这个姿势,他怕她蹲久了会发晕,就抱着她将她给扶了起来。
“夫君,让黑鹰传消息给天机楼的人,即刻去查海城的蓄水大坝。”沈蘅芜回神,抓着慕非止的袖子道。
“大坝有问题?”慕非止的脑子如何的缜密,他一听沈蘅芜说起大坝,脑子立即联想到了所有的可能,他点了点头,道:“好。”
熬药煎药的事情需要火候的掌握,沈蘅芜不敢假手他人,所以和慕非止说了几句话就又跑到了药棚子那里。所以她和慕非止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走了之后,蹲在不远处的一个灾民很是有活力的起身,先是鬼鬼祟祟的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就拖着刚才那个同沈蘅芜说话的男人往外走。
“你是来杀我的?”男人瞅着这个活力无比,劲儿无比大的人,忽然无力的喃喃了句:“你不是知府家的园丁,哈哈。”
“你找死……”强劲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掰开男人的嘴就喂了进去,然后才拍了拍手,冷笑着道:“下辈子记住,舌头不要长得太长,免得跟长舌妇一样。”
又过去很久,男人朝已经咽气儿的那人踢了一脚,又朝四周看了看,这才走开。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一切虽然没有落进慕非止和沈蘅芜的眼里,可是却被黑鹰捕捉了正着。
此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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