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家就要擦出战火,却没想,外面突然炮声四起,紧接着跟班甲和一些下人纷纷朝园子里跑来,甚至还有人大嚷着:“不好了,革命军打进来了,大家快跑啊——”
一时之间,大家如惊弓之鸟,纷纷四处乱跑,不管是柏家的下人还是梁家的下人,大家都各自为阵四处寻找可以逃生的地儿,甚至还有人拿起包裹就朝门外冲去,可是,没跑几步就又折转回来。 因为那些革命军已经打到家门口,而且还有一些也撞进了家。
梁老爷一时之间也慌了阵脚,他甚至忘记了刚才所说的那番狠话,只见他拉着柏棣公的说道:“棣公,怎么会有革命军打到这里来?你之前不是跟我讲,你和革命军的谁是旧识吗?”
“我怎么知道。”柏棣公也纳闷着,这年头四处都在打仗,唯独这桃源村还比较太平,因为,他和革命军里的齐将军是旧识,所以,才可以躲避战火的荼毒,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内忧外患,家里的事还没有解决,这外面又战火纷飞。
柏棣公走到院中,看了看,然后回头对梁老爷说:“先将小雀给安葬了再说,我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他看了眼一旁站在一旁不作声的宁轻晚说道:“轻晚,家里的事,你撑着点,我先出去看看。”说完就匆匆朝门口走去。
宁轻晚站在那里,很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像这一切她都知道似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惊慌,相反更加镇静。
“梁伯父,死者为大,还是先将小雀安葬了吧。”
宁轻晚来到梁老爷身边,伸手想扶他,结果却被他一手甩开,他一点也不领情,相反,反目瞪着宁轻晚,说:“滚开,不要你假惺惺。”
听到梁老爷这番话后,宁轻晚轻笑道:“好啊,不要我帮忙正落得轻闲,不过,我可申明,你女儿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如果真要怪,那就怪柏念文,是他,负了你女儿,而不是我!”说完,她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一个高贵而优雅的背影给梁老爷。
梁老爷转身回到梁小雀房间,梁夫人还紧紧地抱着梁小雀在那里痛哭,丧子之痛,如何能平,一夜之间,梁老爷和梁夫子白发增生。
他们将梁小雀安置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这里曾是女儿生平最喜欢来玩耍的地方,如今,风景依旧,人却不在了。
梁老爷安置完女儿梁小雀的后事之后,再一次来到柏家,可这里一切都变了样。
当他踏入柏宅的时候,看见的却只是满地的尸体,这里失去了往日的喧闹,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息。
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搬运尸体,梁老爷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他站在那里,半步都不敢前进,两日不见,柏宅怎么会变成如此景象。
这时,宁轻晚走了出来,看见梁老爷,她迎了上去。
一场战火将这里糟蹋得已成不形,可她却没有半点惊慌和恐惧。
“宁轻晚,这里发生了什么?”梁老爷指着满地的尸体问道。
“被革命军给劫了。”宁轻晚耸耸间,一脸很轻松的样子,说道。
“为什么?”梁老爷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宁轻晚将头偏向一侧,好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不过是这场战火的观礼者。
“那,那,那你公公呢?”梁老爷追问道。
“被抓了。”宁轻晚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梁老爷大惊,“那,那你婆婆呢?”
“在屋里,你要进去看看吗?哦,对了,柏念文也在。”宁轻晚指向某个房间说道:“进去瞧瞧吧,他们现在看起来很可怜的。”
可怜,呵,是挺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能不可怜吗,那柏棣公被抓,蓝翠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柏念文更是有心无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病倒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爬起来过,看过无数大夫,大都瞧不出病因,倒是辛苦了宁轻晚,每日忙进忙出,为了这个家,难为她了。
梁老爷站在门看了看,最后摇摇头,说:“算了,改日再说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这次本来是想找柏棣公麻烦的,可现在看来,不用他去找,那柏棣公就已经是麻烦上身。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柏家现在如此惨败,那宁轻晚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是都说树倒猢孙散,她留下有何目的。
不过看她刚才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及她的表现,好像很平淡,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柏家的兴与衰也跟她无关,既然这样,那她又何必留在这里。
宁轻晚在此刻是不会离开柏家,更不会离开柏念文,她自有她的打算,柏棣公被抓之后,她只是托人打听了一些消息,却从未想过要去救他。
看着梁老爷离开,宁轻晚转看对那几个搬运尸体的人说道:“先将他们入土为安吧,没想到那些革命军跟土匪一样,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少奶奶,那革命军还会再来吗?”其中一个人担心地问道。
宁轻晚摇摇头,指着那些尸体说道:“快点搬吧,乘天黑将这里收拾出来,然后将大门紧闭,别再让革命军撞进来。”
“唉——”大家纷纷沮丧着,担忧着自己是否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这革命革命,结果却是革的老百姓的命,他们像土匪一样,四处烧杀抢夺,桃源村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有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