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猜透江湖的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浑。徒儿也不知道,可偏偏曾自以为聪明,可以看透一切,却看不透那一环又扣一环的阴谋诡计。所谓成王败寇,用什么计谋又有谁在意?何人用计又何在意的?世人只会记住两种人,一种是胜者成王,另一种则是败者成寇。我曾是败者,但并非是永远的败者,日后哪怕我无法成功毁灭祸乱之源,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葬送那些人,从此以后,江湖上就会平静许多。”
凉风轻轻地吹拂着,周围边上的树叶被吹得簌蔌而响,还有些黄黑色的小叶子飘落下来,空气中还有着春寒过后的冷意。坟包没有立碑,只是一个小土包,上面熙熙攘攘的长着小草,近来也越长越茂盛。木青瓷依旧保持着那个拔草的姿势,她白皙的手指上沾上了泥土,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木青瓷继续拔着野草,轻轻自语道:“师傅,徒儿是不是很差,让你失望了。若不是为了救徒儿,师傅你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那时我以为师傅会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而我也不是那个需要师傅保护的小女孩了,到头来还是师傅救了徒儿,只是那一次的代价太大。若是知道我的迟疑,最后会害了师傅,徒儿一定不会下不了决心,动不了手的。如果可以,徒儿愿意以最好、最干净的一面来见你,只是徒儿现在做不到了,为你除去坟上杂草的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木青瓷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没了声音。她用袖子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沾上泥土的手指。随后又拿起放在脚边的两壶酒,揭开了酒塞,浓烈的酒香弥漫在周围。 木青瓷把其中的一壶打开的酒倒在坟前,酒水滴溅在并不硬的泥土上,绽开了水花,又寖了进泥土里去,直到把一壶酒倒了个干净。木青瓷随意的把空空如也的酒壶扔在边上,扬起头灌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这是陈年的女儿红,师傅你闻到了吗?以前你总是要我带好酒回来给你,可徒儿食言了,现在再补上最后的这一壶酒。师傅你大人大量,是不会怪徒儿的,对吧?师傅,这一次徒儿前来,是为了师傅的遗愿。花镜我带来了,晚了四年时间,师傅你会怪徒儿太慢吗?如果挖出埋下的那个盒子,请师傅恕徒儿无礼,打扰了你沉眠。”
并没有人回答木青瓷,只见木青瓷把才喝了一口的酒壶稳稳的放在一边,从怀里摸出那块她从假的宁国宝藏里得到的做工精美的镜子,手指摩挲着镜子背面的花纹,对着坟包说道:“这就是花镜,师傅你所想要的埋藏的东西。徒儿查过了许多过往的正史,也查过野史,得知此镜名曰花镜,乃是宁国最后一任皇帝灵帝为了讨他的那位皇妃欢心,利用星辰碎片精心打造的一面镜子,除此之外便再无记载。想来也是那位皇妃的心爱之物,否则也不会埋葬在那个石室里。只是徒儿愚笨,一直没有发现这面镜子的作用,除了壁画上所说的它是打开真正的宁国宝藏的钥匙,所以还需要师傅为徒儿求证一番。”
话音一落下,木青瓷又把花镜放在面前的地上,她单膝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寻着记忆中的位置,挖着坟包前的土。一捧又一捧的泥土被堆在了一边,坟包前的地被木青瓷挖出了一个挺深的坑来。挖到后面,泥土也越来越硬,木青瓷的双手都沾上了泥尘。她弯着腰继续挖着那个坑,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檀木的小盒子露出了出来。木青瓷取出那个盒子,拂去盒子上的泥土,慢慢的打开这个她师傅留下的遗物,被她埋下的盒子。盒子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只有一封信,还有一枚戒指。木青瓷从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她连忙把戒指放了回去。拿出那封不算薄的信,手都在微微颤抖。木青瓷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还有那个写着爱徒亲启的信,没有犹豫就拆开了信,仔细的看了起来。一页翻过,又是新的一页,看完了那封厚厚的信,木青瓷的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不是不会中毒,而是吃了九转金丹。师傅他为了救我的命,去盗了假的宁国宝藏,拿到了九转金丹,却在那个石室里中了剧毒,无药可解。”九转金丹已经被吃了下去,那么不管如何,木青瓷都找不到九转金丹救木清玄。因为九转金丹在世上只有一颗,而那唯一的一颗九转金丹已经被她吃了。木青瓷明白了,她的血里融进了九转金丹,所以之后她才能百毒不侵,才能安全的拿到花镜。那个石室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离开的,当初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才会害得师傅为了救她丧命。
“师傅,徒儿是不是错了,错得太离谱。如果不是为了救徒儿,师傅你也不会冒险去盗宁国宝藏。九转金丹在师傅的手上,师傅你为什么要放弃了自己的命,救我这个没用的徒弟。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吃的是九转金丹,用我的血应该可以救你的。”木青瓷跪在坟包前,弯着腰,低垂着头,双手撑在地上,十指都扣进了泥土里。长发顺着耳边滑落在胸前,挡住了她的半边脸。质问似的轻声张口说道:“从我再次找到哥哥的时候,就无法救他性命,因为九转金丹已经化作了我的血肉。师傅是知道我的,所以才会不告诉我真相的吗?可是为何不瞒徒儿一辈子,让徒儿亲眼看着师傅,看着哥哥,在我的面前死去。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