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好不好?”

韩南夏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抱到自己怀里,扯出一抹笑来,深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都好。只是,阿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把你自己当什么,把我们、当什么……”

他紧紧把人抱进怀里,像是要揉入骨血一样。缓了口气,才恢复镇定,放开他道:“好了,少爷,该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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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南夏不知道是怎么抽出的时间跑回来看纪明云这一趟。两人折腾了近一天,第二天韩南夏只待了一天便又匆匆赶回去了。

经此一役纪明云安分了许多,再不触碰韩南夏的禁忌。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天,纪明云睡得正熟,顺六突然把他叫醒,说是韩南夏派了人回来找少爷。

纪明云一扑棱坐了起来,瞬间清醒了。

来的是韩南夏座下一个姓李的副官,带了一队韩南夏的亲卫。他们也不歇,连夜带着纪明云就走,顺六跟着。

上车的时候李副官才交待说之前韩南夏中了一枪,一直昏迷,中间醒了一次,吩咐说要见纪明云。

纪明云一下子就慌了。

李副官带他去病房,外面都是层层叠叠荷枪实弹的守卫。

纪明云一个人进去的,偌大的空旷的病房里,那人孤零零地独自躺在中间的病床上,脸色苍白,趁着鸦黑的发,显得格外单薄。

他的眼闭着,眉头还微微蹙起,像是昏迷中还有什么挂在心里放不下的。

纪明云愣愣地走上去,浑身无力般直接跪在了他的床边,伸出手向上够着摸索着他的脸,最后握住他的手,忍不住低头哭了起来。

呜咽的喃喃着:“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手里的那双手动了一下,床上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还是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子,扭过头用乌黑的眼瞧着他:“阿云,你舍不得我?”

嗓音沙哑干涩,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纪明云慌了一下,狠狠擦了擦通红的眼角,随即小声嘟囔着否认:“才没,不过怕你死了没人罩着我。”

韩南夏听见了,闭上眼笑了笑,轻声说:“阿云,别哭……”

尾音极轻,纪明云抬眼去看时,那人已经又睡着了。

五天之后韩南夏就清醒了,已经可以在病房里继续定夺前方战事,只是精神不济,坚持不了三四个小时就得休息。用了半个多月,他才恢复得差不多能出病房。

其间纪明云一直老老实实在病房里陪着他,难得没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他笨手笨脚的,伺候人的活儿从来干不来,有特别护理照顾韩南夏,他就坐在旁边傻呆呆地看着。等到韩南夏精神稍微好些,就故意让他帮自己穿衣服。

战事一时结束不了,韩南夏也没让人再送纪明云回去,而是又捡附近安全的地方置办了套房子把他安置进去。不过韩南夏自己忙得难以脱身,一个月也回去不了两次。

有一天晚上纪明云正睡得香,突然感觉身边有动静,他睁开眼模模糊糊辨认出是韩南夏,迷迷糊糊地一把把人抱住,死不放手,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把我吓死了。”却不知他说的是哪次。

韩南夏一愣,低头看时发现那人眼角都泛着点点泪花。

他轻柔地抚上纪明云柔软的头顶,沉静地说:“乖,没事了。”

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把人搂进怀里的时候想,他的阿云,也未必没有一点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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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十多年。

纪明云都已经算不出来他到底跟韩南夏一起过了多少年,他没心没肺的,觉得这么一辈子过去,也挺好的。

十余年中又有很多大事,但纪明云的生活中更多的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其实未必都是小事,只是有韩南夏在,天大的事也惊扰不到他。

前年纪母去了,无病无痛,拉着自己疼宠了一辈子的儿子的手,笑着就走了。而早几年的时候,就像小时候纪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算命先生算的一样,韩南夏真的带着他搬去了京城。

北方冬天还是很冷的,纪明云畏寒,一进入十二月就裹着厚厚的裘衣躲在壁炉前,哪也不去,把自己整成一枚球。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接着是厚重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纪明云也懒得回头去看。

来人带进来一股寒意,脱下外衣随手搭在一旁椅背上,一边向壁炉这边走一边抱怨:“天天游行游行,说什么反独裁反复辟,要民主要自由。也不看我连个儿子都没有,复哪门子的辟!”

他气哼哼的,愣是挤在了纪明云身边。纪明云挪了挪,给他挪出来一点儿位置,但还是牢牢霸占着热气最足的地方。

这人近几年越发脾气见长,年纪大了牢骚也多,纪明云也不理他,自顾自烤自己的火,火光映着他的脸,暖和和的。

被冷落了韩南夏也不在意,把下巴搭到纪明云肩窝上,就陪他一切默默烤火。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各种悉悉索索的小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

然后吃饭休息,一切照常。十多年了,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晚上的时候韩南夏不知道发什么疯,又想起来白天那茬儿事,搂住纪明云的腰,闷闷道:“阿云,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纪明云回头瞪他一眼:“犯的什么病。”

韩南夏说:“我不管,我就要。”

纪明云困得不行,敷衍他:“您老人家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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