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店掌柜说的看走眼是什么意思,封尘那一眼非常隐蔽,也就是蜃图看到了罢了。而这般恐怖的情况出现,顿时让一众人失去了喝酒聊天的兴致,眼看外边的太阴星也已经划上了半空,一个个放下酒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煞星,分明是个深藏实力而不露的老怪!”苦笑一声,揩去嘴角的血迹,店掌柜强撑着站起身,挥挥手示意店里的伙计关门。
回想起方才在脑海中见到的一切,他的腿一软,险些就再度倒在地上。用力的掰住柜台的边角,店掌柜费劲的躺在角落的摇椅上,整个人像是面条一般软软的没有一分力气。
九个呼吸的时间,对正常人来说,就像是倒一杯茶或是聊几句话的时间,只是,在店掌柜身上九个呼吸间发生的一切,却是能让他的意识险些裂解开来,隐隐的他还能闻见自己咽喉鼻腔中的阵阵血腥味儿。
足足九个月的时间,他的意念被控制在一点,整个魂魄被接入到一个血红色的世界,各种酷刑,不同刑具的折磨,一刻不停的实施在他的身上。无论多重的伤势,都会瞬息间愈合,只是那种痛楚却是丝毫不见消失。
甚至于一种叫做凌迟的酷刑,那是他见过的最残忍的刑罚之一,一具无头魂魄用锋利的小刀在他的身上连续割了三千六百刀,当他看到那个无头鬼拿着一个特大号的盘子,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自己的肉片之时,他的意识瞬间濒临崩溃的边缘。
“完魂境的老鬼都出手了,混乱之都,真的要乱了。”胆战心惊的朝着天字八号房看了看,店掌柜小心的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张薄毯子盖在身上,带着些许颤抖,沉沉的进入了梦中。
天字八号房内,仅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舒适华贵的黑檀木大床铺,足足可以容纳三个人在上面睡觉都不显挤。只不过,就是这么一张大床,此时只有一个身穿繁花紧身衣的少女大大咧咧的盖着被子躺在上边。
犹记得半个时辰之前,面色绯红的言秋尴尬的坐在床沿上,看着站在床边,正扫视大半个东河城的封尘。两只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襟,脑海中突然飘过一些让她汗颜的场景,就连额头都微微渗出了几颗汗珠。
“怎么,屋里很热?”
小心的关上窗子,封尘看着言秋一脸通红的样子,禁不住问了一句。
这一问,本来就紧张的言秋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头顶狠狠的撞上了结实的床盖,一时间把她疼得眼泪都溅出来好几颗。
完全没有看懂她在做什么,封尘朝着言秋走了几步,距离她的位置不到一尺,同时伸出一只手向她抓去。
正疼得流眼泪的言秋闻到那熟悉的的香味,一抬头正好对上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手,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要做什么,这还没到时辰呢,啊呸,我俩还没那么熟识呢,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一边在心里暗暗思索着一大堆的东西,言秋本体却是一动不动。
直到似乎比一百年还要遥远的一息之后,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头上,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其余动作。过了片刻,那只手慢慢的收了回去。
“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敢情封尘压根就没想到言秋所考虑的,只是以为她病了罢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言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慌不迭地转开这个话题,“那个,那个,白衣,你看这房间就一张床,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你看,这是不是……”
说到一半的时候,言秋觉得自己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封尘脸上显现出一个非常错愕的表情,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看到这幅表情,言秋咬咬牙,干脆心一横,豁出去了,“要不这样,你睡床上,我睡地铺行了吧。反正是你出的钱,我……我不跟你抢大床了。”
说完之后,言秋就直勾勾的盯着封尘,自己都这么让步了,这家伙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吧,自己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打地铺,绝不能让他再得寸进尺了。因而,她丝毫不退让的看着封尘,看他好不好意思提出什么要求。
过了半晌,满脸不解的封尘扭过头去,甩出一句,“你烧糊涂了是么,不是你跟我絮叨要睡大床的么?”
“我仅仅是个神力化身,根本不需要睡觉!”
漆黑色的摩挲芥子从封尘的袖子中飘出,看都不看言秋一眼,封尘的身体化作了金色的流沙状,顺着摩挲芥子的入口被其一口吞下,随即,这颗空间法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半空中,陷入了沉寂。
只剩下石化的言秋在那里默默的捶着床单,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家伙仅仅是个神力化身,那可恶的本体分明是在芥子空间的最底下修炼着,亏得自己还为晚上如何休息的事情想了那么久,敢情这家伙完全就把自己给无视了。
就这么的,整间客栈的灯火逐渐熄灭,进入了难得的安静,只不过真正的有几个人能够睡得着,是身穿黑甲的蜃图,是经历九个月恐怖灵魂折磨的店掌柜,还是窝在床单中的言秋。
第二天一大早,咚咚的敲门声就在天字八号响起。
已经洗漱完毕的言秋小跑着前去开门,恍惚间,她有种自己好像变成了这个家伙侍女的感觉,明明他才是自己的保镖。愤愤的拉开了房门,正对上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言秋先是一愣,随即嘲讽道,“一大早就过来敲门,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