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之后,夜‘色’已然降临,灯烛辉煌的大厅中,充满了焦躁而疑虑的气氛。黑脸族长在两列座椅间的空地上踱来踱去,烛光中,伸缩出忽东忽西的长短暗影。
翌日宗楚仍未返回,第三天依然如此。
众人在焦躁的等待中,在第四天上午却等来了聂、敬两家的两位族长并数名长老。
这几日来,黑脸族长每天一大早便与族中四名长老会聚前厅,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凌乐与黄衫‘女’子是每日必要早来晚去,在大厅中盘恒上一整天的。
接到前‘门’弟子的禀报,黑脸族长再无往日的惊惶愤懑,反倒隐隐生出些快意。近两个时辰后,聂、敬两家的几名族长长老一脸沮丧地走出了大厅。
此后接连数日,东方家族弟子频频外出,相继收回了被聂、敬两家族霸占的脉矿,在威灵山口的坊市群中,也陆续出现了东方家族的旗幡标识,家族更是一鼓作气地占有了小青山脉矿附近的数处山岭,据说那里矿脉丰富且不需要开挖太深的坑‘洞’。
不到月余光景,东方家族一跃而成威灵三族中说一不二的大族,在这烈火烹油般的家族雄起中,黑脸族长等人仿佛已然忘却了那传承之物,还有随之一去不返的宗楚。
繁‘花’凋尽‘春’红已谢,数月时光晃然而过。
这一日清晨时分,黑脸族长等人照例去往前厅例行“等候仪式”,行至曲径林荫处,一名蓝袍青年弟子急冲冲地赶上前来,不无惊慌地拱手说道:“启禀族长,寂灭禅宗使者已至南‘门’了,随行童子言令族长前去拜谒。”
黑脸族长略一惊怔,不悦地说道:“来便来了,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你这就是去传话,着南‘门’值守弟子引领使者去前厅便是。”
东方耀眸中‘精’光一闪,犹疑地说道:“往时寂灭禅宗使者来威灵山都是三四年一次,前次使者来此只在去年秋末......莫非是聂、敬两家遣人去过镇元峰。老夫问你,此次来的使者是否面生?一行几人?”
那蓝袍青年弟子恭敬的回道:“一行三人,弟子只认得其中的马长老,另两位弟子从未见有来过。”
“这便是了。”东方耀挥手示意蓝袍弟子退下后,说道:“看来是聂、敬两家有人前往镇元峰告下本族的刁状了,族长还是尽快去南‘门’拜见使者为好。”
黑脸族长烦闷地说道:“这些秃驴平时一味偏袒聂、敬两家,昔日本族受尽两家欺凌之时屡次前去镇元峰央告,他们何曾为本族做过一次主,如今本族刚刚有些起‘色’,他们倒是闻风而至了。【s. 】”黑脸族长一边喋喋不休地发着牢‘骚’,一边还是转身往南‘门’方向急急走去了。
待到在南‘门’牌楼下见到三名寂灭禅宗长老,黑脸族长一下子如坠身冰窖,诚惶诚恐地行过大礼后,又知无不言地回答了马长老神‘色’俱厉的诘问,便引着三名秃顶长老朝前厅踅去。
“那青袍小子当真没有返回族中?”正走着,其中一名身材魁梧脸‘色’凶横的长老怒气冲冲地问道。
“晚辈哪敢欺瞒申屠长老,自从那日离去后边就再也没有返回族中。”黑脸族长欠身回道。
“那小子尚有几名同‘门’待在你族中,恐怕不是无缘无故地自行离去吧,嗯!”魁梧修士突然停下脚步目视黑脸族长。
马长老此刻换了一副慈眉善目,望着战战兢兢的黑脸族长说道:“东方族长,实话告诉你,此事关系到本宗两名长老一死一伤,不是你一介小小金丹修士所能担待的,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隐瞒!”
黑脸族唬了一跳,东方耀并赫鸣三人也一下子愣住了,东方耀嗫嚅半晌,说道:“实不相瞒,是那位宗前辈看中了本族传承之物,也不知为何那物却脱离了掌控,宗前辈是为追逐那传承之物而去的。”
“原来如此,你所讲的传承之物究竟是何物?”
“这......我等实在不知。”
说话间一行人已踅至前厅‘门’口,凌乐与黄衫‘女’子偶见进来几名陌生僧伽,俱各一身土黄僧袍,目光凶戾神‘色’不善。凌乐下意识地神识扫过,不由大凛,三名僧伽修士竟有两人已至元婴中期境界,另一名也是初期大成之境。
黑脸族长正待介绍,魁梧大汉打量罢凌乐与黄衫‘女’子,倨傲地自顾落座,冷冷说道:“你们二人便是那宗小子的同‘门’,为其‘侍’妾也未可知罢。”
凌乐强压着心中的愠怒,敛衽一礼后示意黄衫‘女’子一并归座,不卑不亢地说道:“素闻寂灭禅宗隐遁世外超然若脱,宗中高僧云集品‘性’高洁,这位道友境界虽高却倨而无礼,原以为各位乃是寂灭高僧,看来本宫是所料有误了。”
马长老脸‘色’一阵青红,勉强拱手施礼,说道:“老夫师兄弟确是来自镇元峰寂灭禅宗,申屠长老只是一时气极之语,道友何必小题大作呢。不过,你那位同‘门’宗道友倒是知礼,在本宗领地逞凶撒野连伤本宗两名长老,也不知如今龟缩在何处。”
凌乐与黄衫‘女’子闻言大惊,数月来的焦躁等待,等来的却是如此令人惊愕的消息,凌乐一面思忖着如何应对眼下这几名不善之客,一面牵挂着宗楚的安危,也不免薄责宗楚鲁莽的秉‘性’,思来想去,最终却似乎都是自己之责,明知他‘性’情鲁莽行事随心,当日为何就没有随了他追去。
凌乐正思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