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这些有用吗?瑶儿小姐能不能醒过来根本是个未知数,你们俩好好反省一下吧,孰是孰非,不要一昧的责怪对方。她发生这种事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医治她的。”
欧阳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痛心疾首的说完又叹了一声,“她真的很命苦!”
这六个字,顿如重锤似得敲在慕凌枭和沈阡陌的心上。两人互望一眼,都汗颜了起来。他说的很对,风谣真的很命苦,她从小就背负着血海深仇,然后在遇到慕凌枭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没有一件事对她来说是幸福的,快乐的。
慕凌枭心酸的看了眼病床上的风谣,垂着头落寞的走了出去。他还能说什么?什么都没脸说。他曾经说过很漂亮的话:瑶儿,我若不能给你天堂,就陪着你一起下地狱。他根本没有做到,没有给她美丽的天堂,也没有和她一起下地狱。他现在安然无恙,而她,却濒临死亡。
‘瑶儿,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自私的想拥有你,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你,保护你,却谁知你是那么的反感。我该怎么做?’他暗忖着,心如撕裂般痛苦着。
沈阡陌也默默不语的走出了病房,看了眼窗边落寞的慕凌枭后,坐在了走廊边的椅子上。他手撑着脑袋死死的揪着头发,痛苦,压抑和心碎一股脑的袭来,他不会比慕凌枭好过半点。其实他也很自责,自责自己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去把风谣带走,根本没考虑到她身体的不堪重负。
悔之,真的晚了!想起病床上那奄奄一息的人儿,他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这是他一直默默爱着的女人,她若安好,他的世界就是璀璨的。不管她在世界的哪个地方,只要她安好,他就知足了。
可是……
“阡陌,不管瑶儿能不能活过来,亦或者是醒过来,我求你,不要再跟我强夺她了好吗?她是我的,我愿意用下半生来好好照顾她,补偿她。”
许久,慕凌枭回过头盯着沈阡陌,脸色已然黯淡得不像样子。那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写满祈求,再无半点狂妄不羁的神态。他知道自己不配做风谣的男人,但她已经为他生了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沈阡陌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然揪着头发不放,面色特别痛苦。想起风谣昏迷前的那些话,他怎么能够放下她不管呢?
“凌枭,你有没有听过‘哀大莫过于心死’这句话?丫头如果真的还爱你,为何昏迷前会说那样的话?你若不放手,她能安心吗?你就不能可怜一下她吗?她已经苦了二十多年了,你还想让她一辈子苦下去?”
“……”
沈阡陌的话令慕凌枭顿时哑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风谣昏迷前那段话他听得真真切切,并且字字刻在了心上,他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他不甘心,他的女人,这是他想疼爱一辈子的女人啊,如何能放手?
“我知道你很爱她,我也很爱。曾经她看起来很幸福,所以我从不插入你们之间。可是现在……你根本什么都给不起,为何要苦苦把她禁锢?你若放手,便是皆大欢喜,你在固执什么?”
此时此刻,沈阡陌已经不想再和慕凌枭吵架了,因为欧阳一席话让他心中也升起一丝愧疚。如果不是他,不是他们,风谣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所以他们都有错,怪谁也不能。
慕凌枭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眼眸中却噙满了一层水雾。他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说明一下自己真的很爱风谣,但他说不出口,他竟汗颜得想以死谢罪。
“放手吧,我会照顾她的,照顾得好好的。”沈阡陌的样子真诚得无法让人不信服,他爱风谣的一片心不是装出来的,时时刻刻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就算她是一个活死人,我也愿意去照顾她。让我来做这一切吧,就算她永远无法站立,起码灵魂也是快乐的。”
换言之,她和慕凌枭在一起,即便是灵魂也不会快乐。因为她昏迷前说的那些话,足以证明她有多憎恨他。
“……”
慕凌枭根本无言以对,可怜兮兮的样子令人心碎。他冷冷的转过头,却再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放手,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事情,就像硬生生从他心上剜掉一块肉似得。
可是……脑海中,风谣那些字字如利剑般的话不断接踵而至,在提醒着他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男人。她不需要他,死都不需要他。
‘瑶儿,我的瑶儿,告诉我该怎么办?没有我,你真的会幸福会快乐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消失。只要你好好的,便就足矣。’
他站在病房门口很久,才凄凉的转身,顺着走廊远走。
沈阡陌微微别过头,不想去看悲情的慕凌枭,亦不想安慰。他很清楚,像他这样高傲的男人,安慰尤其不需要。他会自己****伤口,自己修复自己的伤。
窗外,天色已经朦胧。东方已经亮起鱼肚白,黎明将至。本是生机勃勃的一天,但却因为风谣的奄奄一息而变得阴霾。
慕凌枭把楚啸天等人送上直升机,也把炼风交给了他们。
“爹哋,宝宝可不可以和妈咪一起回去?”
炼风脸蛋上还挂着泪滴,因为慕凌枭阻止他和风谣见面,他又哭又闹的嗷了半晌也没人理会,便就妥协了下来。
“等妈咪好了,爹哋和妈咪一起回来好吗?你和爷爷乖乖的回家,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慕凌枭揉着他的小脑袋牵强的笑了笑,硬生生转过了身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