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雷克雅未克。
昨夜里莫名的一场纷纷扰扰的大雪令整个冰岛的气温都降了几度,即便现在世界各国都是盛夏,这里仍然需要穿一件厚外套才能御寒。
这里的气候一直都这么不着调,夏天里下雪的时候很多。阴晴不定的天气令这里的气温一直都保持在二十来度左右。
沈阡陌和风谣住在这岛上半年来,都已经下了五六场雪,气候绝对的奇葩。
一起床,就见得屋外白皑皑的一片。沈阡陌愣了愣,连忙冲到了风谣的卧室,却发现她正在阳台坐在轮椅上画画。她的画架上已然涌现了一个特别晶莹剔透的世界,很梦幻,跟眼前这洁白的世界一样令人感动。特护已经给她换上厚厚的外套,所以她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一个礼拜前她从昏迷中醒来,有神智,有思维。但却不能听,不能说,不能走。医生检查了她的全身器官,并未发现任何神经上的问题,但她就是听不见,也说不出来,更没法走。
她的世界,静谧得没有任何声音,也再无往日的犀利妖娆。
此时,盯着风谣专注的侧脸,沈阡陌的心在疯狂的跳动着。
相处这半年来,她成了他生命中的全部。他每天都会为她朗诵文章,陪她说话,哪怕她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孜孜不倦的说着,希望她能够明白。他对她的呵护这家疗养院里所有人都为之感动着,为他们祝福,祈祷。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很善意的对待他们。
这是一个靠近火山的温泉疗养中心,欧阳之前说火山里面的很多矿物质对风谣的身体有好处,他就带着她来到了这里。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他们就住在这个地方。很宁静,不问世事,也没有人打扰。再加上这里疗养的人不多,仿佛就是他们的大庄园一样。
风谣没有发现身后的沈阡陌,依然在专注的画画。她在这方面的造诣虽不算大师级别,但觉得的比下有余。她画笔下呈现的世界很空灵,这也是很多人喜欢她的画的原因之一。
阳台上已经放了三幅画,是她醒来后一个礼拜的杰作。仿佛在无声的世界里,她会更找到灵感,画画的速度也快得惊人。她的画面是一个洁白的森林,林间的小径上有三个人的背影,而她的笔尖留在了最高的一个背影上,仿佛在思索什么。
沈阡陌站在她的身侧,轻蹙的眉峰一直没有舒展过。他不知道风谣的记忆中还有没有慕凌枭那么一个人,因为她醒来后只能与他用打手势写字来沟通,她从未提及任何一件事,包括那次的被袭。
此时,见她盯着背影在纠结什么,他很忐忑。他不希望风谣还记得慕凌枭,他希望从此以后陪着她的是他。
“丫头!”
他手搭在肩上,转到了风谣的前面。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阡陌哥哥,有什么事吗?”她拉着他的手迅速写了一串话,很好奇他为何会心事重重的。
“我没事。”
沈阡陌摇摇头,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把画架搬到了一旁,挪了张凳子坐在了她的身边,低头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你怀着宝宝,不要老是坐着,这样对宝宝不好。”他一边说一边写,深怕她不懂他的意思。
风谣莞尔,垂眸盯着圆圆的肚皮,举起手掌心在慢慢抚摸着,唇角那一抹母性的光辉甚是明显。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多留些东西在世间。”她继续写道,依然笑得那么绝世,可却让沈阡陌鼻子一酸,眉心拧得更紧。
“傻丫头,不准你说这样丧气的话。”沈阡陌哽咽着,一笔一划的在她手心写着,可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拉起她的手心轻轻吻着,不愿意放开。“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即便这里所有的医生都给她判了死刑,他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他不要她死去,绝不!
风谣摇摇头,又写到,“我不怕死去,只要宝宝活着。阡陌哥哥,能不能答应我,帮我把宝宝好好养大,当亲生的孩子一样?”
“丫头,不管你有没有事,宝宝我都会视为己出的。你别这么丧气好吗?你会活下去的,振作些好吗?”他实在受不了她那么冷漠的面对生死,他不能没有她。
风谣没有再写什么,举目望着遥远的火山,眉宇间有一缕超凡脱俗的那种释怀。到了这种份上,她真的不怕死,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安心的离去。
她不会让沈阡陌知道她其实已经油尽灯枯,也不会告诉他她已经写好了遗书,在她死了之后,让莫峰把她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沈阡陌,算是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
“丫头。”
沈阡陌特别怕风谣有这种神情,仿佛在跟上帝见面似得,那么淡定从容。这半年,他再一次让自己沦陷,即便知道她随时可能灰飞烟灭,他也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爱她,全身心的爱着,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爱着。
风谣抬头看了眼他,被他眼底的柔情震慑。她苦涩的笑了笑,拉起他的手心又写了几个字:“阡陌哥哥,我想去楼下广场看看。”
“好,我带你去。”
沈阡陌点点头,为她戴上了一顶圆帽,又披了条围巾才抱着她下楼。特护见状,又连忙把她的轮椅推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门外的小径上。
疗养院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所以视野特别开阔。再加上这是冰岛政府投资修建,里面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