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风很轻,但很寒,天地间像忽然斗转星移变了时空,不再熟悉。
东海边,雪儿身着一条白色绒线长裙,静静的坐在礁石上,任凭那肆意的浪花打湿她的裙摆,亲吻她的纤足。
尽管海水透着刺骨的寒意,但她丝毫不觉得,因为她的心,要比这海水更冷。
海平面上波光粼粼,是远方码头倒影的灯光,很是昏暗。
雪儿握了一把鹅暖石,时不时的扔一颗在海里,会激起几个轻浪。她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心里很乱,很惶恐,因为慕凌枭诡异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依然坚定的相信风谣是清白的,这让她非常生气。
她已经快黔驴技穷了,想不到任何能让他们俩迅速冰裂的办法,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她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
“呜……呜……”
海面上忽然传来悲鸣般的汽笛声,她举目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层层的浓烟不断被海面吞噬,再化为巨浪咆哮。
她紧了紧薄薄的外套,正要起身,却听得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叹了一声。
“哥,你怎么来了?”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冉在她身边坐下,回头淡淡瞄着她的侧脸。
昏暗的光影下,她那张被毁的脸看起来异常惊悚,就像谁把她的脸忽然间横切了一样,诡异又可怕。
“听说风谣好了?她怎么会好起来的?”
雪儿在听到黛芬跟她说摩奇和风谣病都痊愈时,一直都将信将疑的,因为风谣那个病菌绝无解药的。
陈冉点了点头,有些唏嘘,“是啊,是小宇用他身上的血蛋白帮她控制了病菌的繁殖,真是没想到啊。”
“……什么?他竟会这样付出?”
陈冉耸耸肩,无奈的笑笑,他猜不透那小破孩会如此用心,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样付出。
“哥,你说我们会输吗?部署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到头来如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能接受吗?”
雪儿一下子焉了,不敢去想自己会不会输的一败涂地,因为她无法面对。她唯一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局就是死,被慕凌枭杀死。
“怎么会输呢?听摩奇说,慕凌枭被风谣伤得很彻底,看样子已经对她起疑了。”
“怎么说?”雪儿顿然一震,脸色又欣喜了许多。
“听说慕凌枭去酒吧的时候偶遇风谣,然后两人起了争执,据我揣测,他一定不会直接质问她,而她也不可能说乖乖的回答。我想两人可能起了误会,摩奇说风谣很生气。”
陈冉睨着雪儿,抬手捋了捋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雪儿,你可以再做点事情让他们俩决裂,估计慕凌枭心上的弦已经绷紧,就算是一根稻草,也可能会压断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一点点刺激。”
“可是,我能做的已经做了,还被害成了这样,我……”
雪儿苦涩的瞧着陈冉,眼底不自觉的泛起了泪光,她还能做什么呢?所有坏事都做尽了,她几乎丧失了她所有的良知。
所以,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因果轮回,她绝对是下地狱的那个。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的。”陈冉探手把她揽入怀中,发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他蹙了蹙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是还有个楚啸天吗?他反正是将死之人了,你何不……”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雪儿,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不能回头了。”
“……哥,我们是不是错了?无所不用其极,却到头来真的什么都没得到。 ”
“别丧气,我们会得到属于我们的东西的。你还记得那个耶纳师父吗?他与爹哋的交情匪浅。等我们得到一切的时候,爹哋会想办法让他给慕凌枭洗脑,到时候你想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不用客气。”
“耶纳?”雪儿一愣,想起了自己曾经暗中把药的顺序倒置的事情,她窘迫的瞥了眼陈冉,有些脸热。
“是啊,他现在就在龙门观里修身养性,所以咱们不要怕,胜利就在眼前,你就别顾忌那么多了。”
雪儿拧着眉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远方的海平面。是不是要再走最后一步?答案是肯定的!她从把楚啸天骗到教堂的时候就下了杀机的,所以再下手,那也不是事。
只是,既然是最后一着棋,那必须要谨慎,要小心,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哥,你们公司现在的状况如何?凌枭不是正在打击对付你们吗?”
“是啊,他已经连续抢走了我们不少项目,手段特别狠,估计是他无法对风谣下手,就把气撒在了loy上。”
“那赛姨不也是商场佼佼者吗?难道还扛不住?”
“呵呵,雪儿,这么些年,你还不知道慕凌枭是什么货色吗?他要起了狠,我们还真没有办法对付他,所以才要你再出手嘛。”
说道这事陈冉非常沮丧,他们慕家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做生意的料,父亲,他和雪儿,还有那个痴痴傻傻的弟弟,都是业界的渣。
而慕凌枭并不光是手段狠,还因为他独到的商业眼光,所以他才会一直存在,眼中钉一般的存在。
“既然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我们拿回那些东西做什么呢?”
雪儿苦涩的笑笑,想起了那个野心勃勃的老太婆,她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