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观,茶室里。
看着一脸平静的慕念得,慕凌枭心里感慨万千。原本不问俗事的人,也会因为打破原则做一些背道而驰的事情。
他到底要什么呢?他能要到什么呢?他很纳闷。
“二叔,你觉得你手中有能把风起国际撑起的人吗?你?还是你的儿子陈冉?如果不能,你又何必处心积虑想要从我手中夺走这公司呢?你应该晓得,风起国际如今的规模已经是世界之最,有十几万人要依仗公司生活,一旦因为经营不善而倒塌,你很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说的是事实,抛开私人恩怨不说,风起国际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撑得住的。所以当慕念得提及想用赛罗云换取风起国际时,他直接就告诉他不可能。
不是说他不舍,而是他根本掌控不住。
慕念得一直静静的在泡茶,眉宇间淡漠得很。只是若细看,会发现他泡茶的手有些微颤,显然慕凌枭的话字字都敲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一个世外之人,为何也要沾惹尘世间的事情呢?你不是一直都标榜自己心如止水吗?”慕凌枭见他沉默,又挑着眉道。
“凌枭,你可知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句话?你杀了我女儿,也杀了我母亲,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呵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叔,你无耻的时候都比得上慕少飞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公司,你是无论如何得不到的。如果你不把赛姨交出来,你这龙门观,我一定会给你夷为平地。”
他淡然道,唇角的笑容邪恶而阴戾。经过这么多事情,他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拳头要比任何东西都好使。尤其是对那种不自量力的人,他根本不用讲任何情面。
慕念得睨着他犀利的双眸,眉峰微微拧了起来,“凌枭,别逼我。”
“也请二叔不要逼我,我已经在宽容你们了。”他眸色一寒,冷冷站了起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平生最讨厌不自量力的人了。我不好去评价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但你要一再的来挑衅我,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微微斜眸,不屑的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一个垂暮的老人,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商业眼光的儿子,外加一个处心积虑的老妇人和一个丧心病狂的女儿,你们这一家子到真的是很奇葩。”
慕凌枭的话总结得一针见血,令慕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冷冷的盯着他,眉间鼓起的青筋在微颤,证明他气得不轻。
“赛姨在哪里?”慕凌枭挑着眉问。
“我没见过受威胁还这么嚣张的人。”慕念得怒道,泡茶的手一抖,那昂贵的青花瓷就已经碎成了粉末。
“我一直都是,你只是看走眼了。”他没理会他的震怒,环视了四周一眼,没瞧见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想救赛罗云,用风起国际来换。你也知道她不是一般人,是风谣的母亲。一条命和身外之物相比,还是命贵重吧?”
他坚持要风起国际是因为慕家的基业,眼看着就毁在了他这一代,他着实有些不甘心。至于能不能掌控的问题,他现在还不想考虑。
“二叔,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先不说我没打算把公司交给你,我怎么确定赛姨是不是在你手上?就算在你手上,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安全的?你显然不是诚心要跟我交易吧?”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四下里安静得一塌糊涂,完全不像平日里那喧嚣的样子。他是清场了吗?专门留在这对付他?
慕念得脸色并未有太多变化,应该是已料到慕凌枭有此举。他若救不下赛罗云,他才会觉得奇怪。
只是,救下又如何?他未必能过他这一关。
赛罗云虚脱的看了慕念得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声,“念得,你就不要挣扎了,你不是凌枭的对手,放弃吧。”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慕念得冷哼一声,一把拽下挂在墙壁上的八卦长剑。
“赛姨,你小心些。”
慕凌枭把赛罗云的椅子搬到角落,才转身冷冷看着慕念得。看他一副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神情,他眼中杀机已起。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慕念得仰头一声叹息,仿佛已经下了决心一样。“如果这个世界上你和小冉只能活一个,那一定会是他。”
“哟,看不出你还挺维护他的嘛。他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些么?”
慕凌枭讥笑道,眼底的寒霜越来越浓。就在慕念得长剑一抖,他忽然一声厉啸扑了过去,身形如苍鹰般犀利。
当然,作为武痴的徒弟,慕念得也绝非等闲之辈,长剑抖起无数剑花,如行云流水。那无数道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个保护罩,令他根本无法近身。
“哼,你以为这就能挡住我么?”
慕凌枭冷哼道,忽然举起手变掌为拳,狠狠朝他飞舞的身影直击过去。慕念得一惊,连忙举起长剑就砍了过去。然而,他却顺势一收,脚下去一个横扫过去勾住了他的腿狠命一扯。
慕念得下盘不稳,顿然一个踉跄。慕凌枭纵身一跃,一个后翻侧踢从他的耳门砸了过去。
“轰!”
那重若千斤的一腿顿时把慕念得打得后退了好几步还稳不住身子,整个人重重撞在了茶室的酒水架上。
却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上面的坛坛罐罐不约而同的跌下来,摔得一地都是。
慕念得眸色一沉,唇角溢出一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