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祉听完,已经是呆楞在那里一定不动了,却不是因为惊讶,而是心疼"他只想到携秦听韵一同去,替她掩护,却没有想到她如今可谓是四面受敌,且不知敌人在何处。想到这里,手中把玩着的玉石也停在半空中不再动了,该怎么帮秦听韵,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秦听韵若是选择继续留在王府,留在……他的身边,想必身上也不至于背负这么多的重担。
现在秦听韵离开了王府,到此时还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听韵再次遇险,他又救不了她,到那时该让赫连祉怎么办。“环姜姑娘莫急,待本王前去帮你看看。要是一会儿真被你家小姐赶出来了,我倒宁愿秦听韵不听劝出了小的差错,若是她还还没有除去身上的毒那该多好,好歹让她留在王府我也安心些。”
环姜面露难色,没想到赫连祉这个时候居然主动说要帮忙。只好,点头让赫连祉快去快回,赫连祉却在路上慢吞吞的走着。
不知道到时候见到秦听韵,他会不会看出来自己的异样,说恨么?秦听韵又何尝不是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许多,她想要的自己未必能给的了,又如何能恨她不接受自己的爱意呢?说到底,赫连祉没有权利恨她。
行至门前,赫连祉迟迟没有敲门,不巧秦听韵刚好拉开了帘子,望见了赫连祉的身影。
“你来了?怎么白白站在那里也不敲门。与我一同泡茶喝可好?”赫连祉如获大赦,万万没有想到秦听韵会开口叫他进去,而秦听韵也并没有哪里不对劲,不似环姜说的那般严重,反而看她滔滔不绝的说自己今日,如何优哉游哉消耗了这好些时辰,看赫连祉的脸色突变凝重,秦听韵着急起来“快说快说?是不是环姜跟你说了些什么?”赫连祉假装淡定的帮秦听韵倒茶。
“你就那么不信任环姜,以为她会随意将你的事告知与我?”赫连祉转移话题说道,秦听韵点头:“那是当然,环姜可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一个,当然说到心有灵犀,那知我者除了你就没有旁人了,你是哪里不痛快了?脸色如此难看,快说快说,容我这知己替你排忧解难。”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不过环姜倒是没说你什么。她似乎以为你是为了游船会的事烦恼,不肯出去,看她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不过不管我几番追问她都不肯直说。”
秦听韵细细想了想,若是说担心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有可能是因为秦听韵回来之后亦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对环姜解释,就一言不发将自己关了起来,任谁都会这么想吧。
她想了一会儿于是对赫连祉说:“他没有说别的了么?”赫连祉立刻点头,不想要秦听韵看出来什么端倪,秦听韵那么聪明若是有什么地方一丁点不对的,她就会起了疑心,赫连祉知道言多必失,却不知自己也是迷局中的一员。
“若是你不想去,担心出事,回绝或者叫别人代替你出席也是可以的。等到哪一日、你得了空,我再待你单独去游玩便是,不必如此伤神。”
赫连祉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秦听韵,从他转移话题的态度上可见一二,赫连祉明明自己都未能够从环姜那里听得一句真相,却还是小心翼翼顺着秦听韵到心思往下劝,所以秦听韵难免有些感动,“我担心的不是我的生死,是怕我费劲心机才走到如今,还不知道那些假面人的幕后真凶以及接踵而来的刺客背后的主谋,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别人还会以为我不过是一位命苦早逝的女子。只怕提到我时,也只会用可怜二字形容,。但是我若是不去,只怕会错过了接近真相的机会而抱憾终生。”
秦听韵怎么可能不了解环姜他们的一番苦心,她身边仅有的人里,哪一个人不是真心对她好的。这样的好,她怕她辜负不起,更怕自己还不了。
头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了来自外人的善意,愿意诚心以待。只是这样漫无边际的好,只会让秦听韵更困惑而已,她心里总是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需要自己恢复记忆,这种焦急掩盖了她原本对于环姜和赫连祉的谢意。
赫连祉不知道该怎样劝她,知道她此刻恐怕是真的需要静一静了,所以也就不再打扰,让环姜去厨房给她熬制安神汤,流出足够大的空间里就剩下秦听韵一个人冷静着。
此时阁楼不远处的假山林子里,有一抹身影急快的跳跃着,来到了秦听韵的房顶上,然后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天黑都未曾离开过。
此时夜已经深了,秦听韵还是一样睡不着,她若有所思的拿出了笔墨开始作画,想要看看那天画出齐二的模样来,手中执笔已有多时,却迟迟不能下笔。
在房顶之上的黑影并没有动过,直到黎明才悄悄离去,秦听韵此时才准备睡下,她该顾虑的正是赫连祉说的那些,这次之后前去游船会上,一切就不会如从前那么容易了,既然不能预测未来,也只好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