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未眠的不止东宫禀道:“侯将军从观德殿出来一路往东宫去了。”李泰听了,脸色阴沉,道:“长孙无忌、褚遂良等重臣摆明结为一党向着东宫,称心园刚刚事发,原本以为太子气数已尽,没想到这手握重兵的侯君集又大胜而归……”
杜楚客:“是啊,文臣向着东宫还不要紧,大将军若与太子阴结,那就很可怕!”
李泰计上心头:“不怕,你忘了太子举荐侯君集为征高昌之帅时,父皇有意告诉侯君集,荐他为帅之人是长孙大人而不是太子。这其中大有深意,就是有警告侯君集不要与太子走得太近。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要手里有他们私下传信的证据,侯君集与东宫走得越近越好。”
杜楚客听得连连点头。说着李泰踱步至案前,拿起一些珍玩:“况且自古凡将军征战在外,几乎难有洁身自好的。侯君集为人阴贽狠辣,可他的将士们都对他忠心耿耿,这其中一定是大有名堂。要奏,我们也要从侯君集这里下手。”
杜楚客忙心领神会地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竭力找到侯君集的贪欲违例罪证……”
陈公公从太医院出来,走过一长廊拐角。杨长史飞身而下,掐住陈公公后颈,将其拽到大树之后。杨长史在他耳后低声道:“跟我走。”陈公公还待强辩:“走去哪里?韦妃暂不追究你和吴王擅闯掖庭狱之罪,你倒想罪上加罪了?”
杨长史冷笑:“陈公公莫要装作不知情,我们已得线报,所谓婕妤的龙嗣,都是圈套。你们设计陷害武才人,日后圣上查究下来,你才真的是死罪一条!我现在就带你回贤灵宫面见杨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公公心念一转:“且慢,婕妤怀嗣真假暂且不论,但你和吴王私情却是真的。”
杨长史见被陈公公道破,顿时一惊,将他顶在树上:“你胡说什么?”
“自从草滩狩猎,咱家就对你们二人上了心,一个侍女与王爷偷情,好大胆子。”陈公公眼神中带有威胁意味。杨长史这才想起:“那日藏在树林里的人原来是你,你……意欲如何?”
陈公公这才回道:“你带我面见杨妃娘娘。”杨长史略加思索,一掌劈在陈公公后颈上,陈公公登时晕厥过去。
晋阳在窗边逗弄着笼里的鸽子,哀声叹气,李治站她身边安慰,看似已劝说半天了。晋阳求父皇碰了钉子,一筹莫展:“现在倒好,这么多天,连武姐姐的面也见不到了。”
“武才人晕倒前曾说过一切问春盈,想必是对此人非常信任。”李治分析道。
李恪则在房中踱步:“只可惜她也没证据,只说要我们从萧婕妤的龙嗣上查起。
不瞒你们说,我真的开始担心了,自打从徐才人那出来,连高昌捷报都未能让父皇真正开怀大笑,唉,不知道徐才人跟父皇说了什么。”
“不会吧,武姐姐可说过她们二人是好姐妹。”晋阳道。李恪摇头:“我也琢磨不透。况且父皇今夜与侯将军对饮,必然一醉方休,根本没有机会和父皇提及武才人之事。”
李治忧心忡忡:“父皇那日连晋阳都顶回来了,我看三哥你就算张了口估计也于事无补。韦妃这一石二鸟之计,丝丝入扣,铺排甚久,定是要治武才人于死地。如果我猜得没错,三哥,她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淑母妃。”
提到杨妃,李恪更是关切:“谁说不是呢,从逼迫武才人吞金一事看来,韦妃手段的确歹毒。只是现在我们几个能有什么办法?”愤愤不平之余,李恪一拳打到几上。鸽子扑棱棱的扇了扇翅膀。
晋阳泣声道:“鸽子啊鸽子,想当日,我们四人在习武场一同立下盟约,共同调查这飞鸽传讯之事。如今鸽子都养好伤了,武姐姐却……还要这鸽子作甚,”说罢晋阳打开笼门,竟将鸽子赶了出去。只见鸽子瞬时遁入一片薄雾之中。
李治:“啊!晋阳你真是任性。”“一个小小的鸽子还让它跑了不成,刚好看看它到底飞去哪个宫殿!”说完,李恪一撩衣袍,塞入腰间,平地跃出窗外寻鸽子而去。
大雾之中,鸽子若隐若现的掠过,李恪翻过一个高耸顶栏,侧身沿着斜檐滑下,一会又在屋顶上施展轻功,身形潇洒,与鸽子的距离保持在三米开外。
鸽子咕咕叫着,盘旋一圈径直落入乾祥宫院中。李恪眉头一皱:“又是乾祥宫!”他身形丝毫不怠慢,一个鹞子翻身也落入院中,鸽子受惊正待飞起,被李恪一把抓住塞入怀里。
见有人来,李恪随即一个翻身藏到花丛中,两名宫娥持灯走过,李恪看得真切,其中一个正是珍珠,李恪悄悄尾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