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虽然冻人,但马车之上的凌然,却觉得心更加的寒冷。坐着马车缓缓往品香居而去,头靠在窗柩之上,泪不知不觉便流了下来。
“小姐,您别哭了,老爷和夫人泉下有知也会不开心的。”允儿心中也是伤心,可不管怎样,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呀。
“爹爹在上朝之前,还跟我说要给我办一个酒会,想帮我重新招一个好夫婿呢!”凌然回想起早晨爹爹离去之前的话语,一字一句都还历历在目,只是人已经不见了。
“青石姐姐,你也劝劝小姐呀。”允儿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求助于一旁的青石。
青石哀叹一声,是主子做的孽,她是帮凶,她该如何开口安慰凌然呢?只能叹息,“让小姐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好了。”
车轱辘行驶在雪地之中,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寂寥无人的街头显得格外的响亮,“我还跟爹爹说,我想喝桃花酒,因为桃花酒的香味呀,最是迷人。”凌然依旧靠在床边,任由窗外漫天的雪花往自己身上扑。
“停车!”不知看见了什么,凌然急匆匆的叫了一声。
吁!马车停下的一瞬间,凌然是慌不择路的下了马车,“小姐,您看见什么了?”
凌然四处张望,“凌越,你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什么,将军?”青石一听,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向四周那无人的街道,“小姐,您眼花了吧?”
凌然摇头,“没有,我刚才真的看见凌越了,他还穿着一身囚服,身上满是鲜血。”凌然魂不守舍的抓着青石的衣袖,“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凌越了。”
青石哀叹一声,看向身边的允儿,“还不和我一起把小姐扶上马车。”
“不要,我要去找凌越。”凌然使劲的挣脱着青石和允儿的搀扶,如今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便是凌越,若是找不到凌越,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青石见状,无奈之下扬起手刀,朝着凌然的后脑勺一掌下去,凌然直接晕在了青石怀中。“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青石看着呆愣的允儿。
“你怎么对小姐下手?”允儿生气道。
“你看那边……”青石手指远处,允儿转头一看,只见一队官兵已经朝着这边走来。神色慌张搀扶着凌然,“快,快带小姐上马车。”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凌越看着姐姐远去的马车,再看看不远处而来的官兵,终于放下心来,捂着疼痛不堪的手臂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走了不一会儿,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草帽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
品香居
安霁结束了一天的生意回到后院,掀开被子正想躺在床上,“呀!”看着那床榻之上的人儿,安霁被吓了一跳。
此时凌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里面,双眼紧闭,似乎睡着了一般。
“主子。”青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霁身后,看着床上的人儿,“是我带小姐回来的,主子不会怪罪吧?”
安霁回头,看着青石那绝色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忧,阴沉着脸,“你跟我出来。”
明明已经快入春了,可是大雪还是纷纷扬扬,不知是不是在为那些蒙冤受屈的人儿感到不值。
青石跪在大雪之中,抬头和萧莫视线相对,“我原以为,主子对凌然小姐,怎么都是存了一分关怀之心的。可是直到这件事,青石才知道,原来主子的心却是那般铁石心肠。”
“噢。”萧莫冷了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青石,“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铁石心肠了,你小时被家人欺辱,丢弃在街头之上,是谁捡了你回来的?”
青石低头,“奴婢知道主子对青石恩重如山,可,可凌然小姐本是无辜,那丞相和丞相一家更是无辜。主子为何……”
“为何?”萧莫怒声道:“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计划本不是如此,可无奈父亲病重,我现在心系家中,只想赶快了解了这里的事能够回家。你却把凌然给我弄了回来,现在官兵家家户户搜查要找到凌然,你让我如何包庇一个逃犯?”
“奴婢,奴婢……”青石只是一时心软,先看凌然嫁给一个可恶之人,和离之后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却又遭逢这样得家族巨变。“奴婢只是可怜凌然小姐罢了。”
“可怜她,那谁来可怜你我?家中兄长弟弟虎视眈眈,你不是不知道!”萧莫刚才被凌然吓了一跳,现在得知是青石带回的凌然,更是生气。
青石低头沉默,可是她也没有做错呀,小姐对她不薄,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流落街头罢了。
“趁她现在还没醒,赶快给我处理了,别惹祸上身。”萧莫沉着脸。
青石苍白了脸,“主子的意思,是把小姐给?”
萧莫愣住,缓缓摇头,“丞相一事是我对不住她,给她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多给一些银两,再派两个人看着她。”
青石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原来主子还不知她想象中那般铁石心肠。“可是主子,听凌然小姐之前的意思,要去寻找那逃出的凌越将军。”
“还叫将军。”萧莫嘴角一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