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蔼一笑,弯腰朝蓓芊芊伸出枯枝般的手。
话说,这距离太近了点,你丫不带这么居高临下的,你干嘛象垂直在我头顶上一样,演狼外婆也要敬业点!蓓芊芊卧在草丛中,突然快速向后退爬,直滚到悬壁一侧,才抓住方才攀岩的绳索坐起来,神情倔强冷傲,唇角微掀,露出一个古怪又极具威胁的笑容。
白髯老道神情一措,愕然中闪过丝丝惊慌,喝道:“不要——”
蓓芊芊抓紧手中的绳索,似乎抓住了自己与两位师傅的命。一旁的李艳容眼见师父如此屈尊降贵欲收蓓芊芊为徒,却被弃之如敝屣,而自己当年可是跪在君移山前三天三夜才有幸得见师父一面,这一对比,早就气不打一处来,挥剑便要劈断蓓芊芊手中的绳索。
说时迟那时快,白髯老道慌忙弹出一指,化转了李艳容的剑气。
“卟!”李艳容的身体随着那一指转了几个圈,最终栽倒在地,花容一惨吐了一口鲜血,凄哀地唤了声,“师父——”美目中泪光一闪。
这变故,更是吓了蓓芊芊一跳,虎毒还不食子,这老道得了魔症还是什么,竟然为了收她做徒弟,把自己的徒弟打成重伤?莫非这老道看中了自己身上什么宝贝?一想到宝贝,蓓芊芊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到腕上那只镯子,差点手一哆嗦,摔下悬崖。
三人僵持着,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显得诡异无常。倏然,白髯老道有了动作,他抚髯捏诀,昏褐色的眼睛露出不易觉察的幽光,蓓芊芊的身子在他唇角微动之间失去了控制,扔开绳索,哆嗦不停,越想挣脱他的咒语魔力,越是如被金钢圈一圈一圈套住,猛地金钢圈一收缩,蓓芊芊啊地惨叫一声,几乎可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蓓芊芊只觉得痛彻心扉,几欲昏死,便这一瞬间的休克,突然体内就本能地唤起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能量,一股熊熊烈火般的灵力四处猛烈冲撞起来,犹听得“啵啵啵啵”四声响,那是玉笙辰封印她灵力的封印钉被她又冲开了四枚。
蓓芊芊支撑不住地暴喝一声,带着无法控制的决堤灵力跌跌撞撞向老道冲去。
迎头一道月华直射,一玄衣男子仿似由银光中徐降,宽大的衣衫飘飘洒洒,似乎要带着他飞离红尘,腰间唯一的玉饰,莹润剔透,堪与日月争辉。他施然而来,足不沾尘,黑发墨染,张扬肆舞。
蓓芊芊被他一指定住,怔怔地看着面前那欣长的身影,鼻尖隐隐传来阵阵醉人的桃花香味。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象是生死轮回中必经的桥段,必须在某年某月某日,我们要这样相逢。
那玄衣男子背对着芊芊站立,朝白髯老道微行一礼,“师兄!”
白髯老道的眼睛骤然一缩,脸色有些难看,回他一礼后,漾起一个莫名的笑意,“师弟身子可硬朗些?那桃花醉虽是醇酒,但后劲太足,却不是你这身子可以承受的。”
“多谢师兄挂怀!”玄衣男子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却是出奇的魅惑。声音清润,似潺潺流水,干净磁性,“近日‘锁君殿’的洒扫小童犯了懒病,弟不得已,来向师兄讨个人情。不如,就把这丫头分派到‘锁君殿’来,也好彻底清扫一下弟的居所。”
“这……这如何使得?”李艳容一见玄衣男子,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的伤,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俏生生地我见犹怜地伫立在那儿,微熏的眸子痴痴醉醉地望着眼中人,一听他要带那个丫头去“锁君殿”,不由又恼又恨,银牙一咬道:“师祖未闭关前,就叮嘱过,因着师叔你身子不好,不许你再收徒。”
玄衣男子眸光往李艳容脸上轻轻一扫,便叫她又羞又怯,浑身软绵,只张着一双大眼,无辜可怜。男子侧下头,剑眉微挑,“我何曾说要收她为徒?不过叫她来做个杂务。”
“师叔……”李艳容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阻止蓓芊芊进驻“锁君殿”。
长久以来“锁君殿”是君移山上女弟子们梦寐以求的神址,她们宁愿一辈子在其中做个杂务,什么修仙,只要能陪在“锁君殿”里那个人的身边,便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可是,他谁都不要,包括——李艳容!但今天,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开口要下蓓芊芊?
李艳容痴痴地想,即使他要自己过去,是赐她一杯毒酒,她都会甘之如饴,可是,他要的不是她……
“师兄,你怎么说?”玄衣男子扬起下巴,月华之下,他净朗的眸中竟然泛着深海的幽蓝。语意征询,语调却不容反驳。
白髯老道从见到玄衣男子的瞬间,一直到现在,都在盘算着什么,可是,开口要人的是他,除了拱手让人强抢到手的宝贝外,白髯老道无计可施。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月光在他的玄衣上渡上一层薄薄的华蕴,象一轮精光守护。他转过身来,朝蓓芊芊一盼,唇角微勾的弧度是那样柔美,那样令人怦然。
银白色的面具与墨发红唇相辉映,说不出的诡异与和谐,他朝蓓芊芊伸出邀请的手,从此,蓓芊芊的世界里便是一片华美的桃花林,春色总无边……
芊芊愣怔地看着这个如神一样的男子,这样华美神秘而又突然地呈现在她面前,她如得了魔症般去回握他伸来的手,“……师……师父……”
男子微有不适,就在蓓芊芊的手要触到他时,他却一个收手转身,只余飘扬的发丝一闪,象是从未出现过那般,“玉笙辰,我的名字!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