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爹。”夏芸的一句话说的轻轻的,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只有表面上看不出来的痛才最是伤人的。
就像伤疤,即使过去了几十年,最初血淋淋的可怖场景已经看不见。
但这受过的伤却是永生永世都不可磨灭的。
就像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
这和杀手的理儿也是非常相似。
通常最优秀的杀手并不是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大恶人。
他们通常都隐藏地很好,不管有多恨,有多渴望去杀一个人他们都不会轻易地在面上表现出来。
其他的人都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颜色沉重。
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背负着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秘密。
“苗疆向来是不进外人的,当时我娘从后山上救回了他,他不知道用什么甜言蜜语哄住了我娘……”夏芸的眼睛微微低垂,“我娘是那样地死心塌地跟着他,和族里闹僵了出逃只为与他私奔,没想到为了一朝的荣华富贵就抛弃跟着他这么久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的糟糠之妻,为了进那什么劳什子的贵人的麾下迎娶他小妾的女儿。”
混蛋!qín_shòu!
在熊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词。
这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最肮脏的词汇了,可是还不足以来形容这个人的卑劣行径。
如果是岚,熊认为他肯定不会这样做。
他相信是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
这是男人的责任和尊严。
只是可惜那个人不懂这个罢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责任吗?
出卖自己和出卖爱自己的人,得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有什么用呢?
该和什么人去分享喜悦,该和什么人去分担痛苦呢?
熊一直在反问自己。
“那时候那个男人没有儿子就留下我的弟弟,不过这么久了……他如果有了孩子的话,我觉的我的弟弟肯定不会好。”
“那现在呢?”舒心忍不住问道,目光中似乎有一些急切。
“自从我的母亲带着我回到了苗疆,就没有好日子过。”夏芸苦笑。
这的确是实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私奔的。
这私奔的人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女儿,怎么能不让人侧目?
熊现在看着舒心只觉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像是有什么触动。
不过熊最后也就当做舒心是多愁善感了。
他忘记了有种感情叫同病相怜。
“那你就先说说这次的事情吧。”沉默已久的逍遥子开了口。
“如你们所见我被人追杀了,从我出了苗疆开始。”
苗疆到临安足足有千里之遥,更要经过号称天险的“蜀道”。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即使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男子都需要将近一个月的脚程,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其中的艰难险阻还有暗处势力的紧追不舍,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经历了这么多,庆幸夏芸还活着。
熊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比她容易许多,甚至于可以这么说,他一直处于保护罩的底下。
先是九道山庄,然后再是逍遥子。
而夏芸就不同了,她全部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走来。
熊有朝一日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不想成为逍遥子的负担,他也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下个月苗疆的使节就要进京了,我想趁此机会救出我的弟弟。”
的确,禁止苗疆通汉的禁令并不干扰每年的苗疆圣女的朝圣与进贡。
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看来这夏芸也是有备而来的,只是这敌人太过强大。以她一己之力自保都是极其困难的。
像那种qín_shòu一般的人,熊肯定到时候他一定不会伸手去救夏芸,甚至“大义灭亲”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我觉得袭击你的并不是同一波的人。”逍遥子的面色很是沉重。
“那又何难?对于他们只不过是多出一点钱去找几个杀手罢了。”夏芸的语气很是不屑,就像是在挑衅。什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在自己这儿还不是屡战屡败?
逍遥子摇了摇头,这个中缘由夏芸还不是很懂,毕竟涉世不深。
“你除了想寻你弟弟报仇之外可还曾得罪过什么人,插手过什么事情?”
“这……我也记不得了……打抱不平嘛,这种事常有。”夏芸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
这下便无从查起了,看来这姑娘也是个直脾气,爱好打抱不平。
如此出众的行踪也难怪被一直盯着了。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说是奇怪的地方……倒还是真的有一个。”
“什么。”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这次的少女失踪案件。”
“这次的事件的确有蹊跷,说说你所见到的。”
“上次我甚至看到他们抢了两个女奴,这些人像是有组织的,我觉得是在进行神秘的仪式。”夏芸像是在沉思。把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仪式?”
“对,我们苗疆就有在人体内下蛊的习俗。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下得绝不是蛊术。”
“哦?”
“他们给那些女子吃的是一种神秘的毒物。而且那些女子一直是在沉睡之中,然后再进行转移。”
“那你知道最终是转移到什么地方吗?”
“不清楚……因为我跟着跟着就被发现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