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徐济便有些脱力了。他索性撕下自己的衣衫将陈到缚在自己身后,而后两人一骑便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徐济终于也开始意识模糊,一番紧张的大战使得他前所未有的疲惫,此时他已经完全到了极限,在战马颠簸了一下之后。徐济带着身后的陈到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此时两人皆是昏迷不醒。
陈到的战马去是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徐济和陈到皆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陈到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陈到的脸。
陈到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陈到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此时逐渐恢复意识的陈到也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陈到他们这般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而徐济此时也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被陈到胸甲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般刺痛,显然是磨破了皮肤,他也睁开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陈到,这平日里衣衫齐整的将军此时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只见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而后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笑容:“主公恕罪,陈到无能,未能击败吕布。”
听到这句话徐济不由得流下了热泪。显然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而徐济此时当然知道文聘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徐济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文聘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陈到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只是如今的陈到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这让徐济不由开始犯难,他自己倒是并无大碍,但陈到才是自己求生的依靠,必须先让他养伤方可。
看看天色已晚,徐济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转头对陈到说道:“叔至,能行否?”而陈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他虚弱的开口道:“属下没有问题,主公不必挂碍。”说完这话便当先翻身上马,再由徐济爬上战马的背之后才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徐济和陈到都已经迷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而此时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徐济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陈到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他的内伤恐怕远比看上去的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和陈到逃跑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好陈到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徐济急于找到一个住处,他自己倒是无妨,只是陈到却急需休养。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徐济发现连半盏灯火看不到,也不闻犬吠,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徐济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此时陈到是指望不上了,能够勉强驭马已经是多有不易了。
当两人进入村后,更无疑问,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徐济大喜下连忙令陈到下马自己去将战马藏好,而后便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此时徐济回头看只见陈到身子一阵摇晃,徐济不敢大意,急忙上前搀扶,并从战马包裹里拿出粮食喂给陈到吃了几口,此时境况糟糕他也不敢点燃烛火,就坐了下来。
此时陈到挣扎着站稳身子低声开口道:“主公不必关我,属下休养一番即可。”旋即便盘膝坐下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边的徐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茅屋门口透过缝隙盯着外面,此时陈到可容不得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