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叹着气道:“若是可以解决马蹄无法应付泥泞地面问题,我们兖州的百姓在耕种土地的时候就不会用牛而用马匹了,毕竟马的力量和牛差不多,但是速度却在牛之上。”
乐义闻言连连点头,叹道:“难怪主公会把兖州的精锐大军交给将军你了。也难怪我兄长对将军赞不绝口还要我多向将军学习。”
徐济虽然一早就知道作为将才高顺是绝对合格的,但论其帅才却显然并不如陈到,而今时今日却又有不同,许久不见之下高顺似乎又有了不小的进步。所以才听到乐义的一番话之后也不由得再次对高顺刮目相看,他实在没有想到高顺这行军打仗之人居然会关心农业的发展。
高顺看见徐济在注视自己,不由得不好意思道:“我对主公在兖州推行的新‘五德终始说’非常的推崇,认为非常符合《孙子兵法》中的精义。一场战争的胜利绝对不能仅仅看到杀死敌人多少人,占领了敌人多少城市,而是应该计较一下自己的得失,战争时期,军队的后勤保障实在重要,那并不仅仅是说我们的粮草能否及时运到的问题,农民每一年的收成都应该是为将者关心的问题。我们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越打越强,若是一意孤行的话,那便是穷兵黩武了,所以对于农民的生活颇有点心得,主公不是说五行环环相扣吗?我这么做也算是金德之人关心土德之事吧?”
徐济闻言霍然动容。这不就是后世所谓的“战争打得是后勤保障”的消耗战的思想吗?
徐济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国这时代的古人对于新学说和新思想那种强大的接受能力和自我更新能力。
其实阎柔为徐济完善的所谓新“五德终始说”其实也不过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但是一旦提出,便被在哲学思想上原本就善于总结归纳的三国时代的知识分子应用于各个领域,并且越发的证明着这种理论的先进性。
还记得自己在冒充乐进前往长安的时候与刘备和陈登等人大谈特谈风水的时候,刘备就曾经说自己的说法很有新“五德终始说”的味道。
没有想到,今天又被高顺在军事领域里找到了验证,心中的怪异和突兀感久久难以消失。
高顺被徐济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道:“主公,臣下有说错什么吗?“
徐济摇了摇头道:“子和你说得很好,我看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应该回兖州颖阴一趟,在书院中好好给那群学生上上一课,最好是讲演的那种。要他们知道军事和战争并非是游戏。”
高顺闻言一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要知道在兖州军人的心中,被请到兖州学术中心颖阴的那间书院的大厅中去讲演的人都是兖州军中顶级的战将。到现在为止,在金德大厅中演讲过的人只有徐济、郭嘉和陈到三人。
徐济讲的是衡量一场战争的胜利标准。而郭嘉讲的则是计策的制定,陈到讲的则是在一场具体的战役中如何利用各个兵种的机动能力以及兵力部署在战争中的应用问题。
这三个人在金德大厅中讲学乃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徐济乃是令兖州军从无到有的军神,兖州军制的改革创想完全出自他的手笔,陈到是兖州第一名将,武艺高强不说,骑军的战术更是精通,天下间除了吕布之外只怕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的冲击,即便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也不过是和他五五之数,而郭嘉乃是兖州第一军师,冀州就是郭嘉凭借一己之力拿下的,在兖州军人心中的他地位仅仅次于徐济。
而现在自己居然可以站在金德大厅上讲学,这当然令高顺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要知道波才、荀攸和戏忠几人还没有获得这项殊荣。
看着高顺感激涕零的样子,徐济淡然道:“子和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你应得的。”
高顺点头,心中再一次泛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而乐义却对这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不理两人的交谈,却看了半天的沙盘,最后出声道:“既然闻喜难以攻破,那么我们不如去攻打夏县的守敌如何?”
徐济摇头道:“奋武不要仅仅计较于眼前的这三县,更不可把这三县分割开来看,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摆明了对我们攻城不利,你去打闻喜,安邑和夏县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夏县。安邑和闻喜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安邑,闻喜和夏县的援兵又立至,我们岂可轻举妄动?”
乐义皱眉道:“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见过的。不都是用围点打援来解决吗?现在我们如法炮制不就得了?”
高顺闻言忍不住为之莞尔,显然是认为乐义的计划不切实际。
徐济则没好气道:“你为何不动脑筋想一想?何所谓‘围点打援’?你现在连‘点’都围不上,哪里有资格打援?闻喜、安邑、夏县三县城外均有天然河流作为屏障,那并非是一般城池那种引水造的人工河流,而且因为兵力的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玩什么围点打援。”
高顺在一旁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若是一般的护城河,我们或可有办法堵死,但是像这种情况,我们手底下这些人可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乐义不由得烦躁起来。高声道:“我看主公和子和这般轻松,还以为这座城市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竟然这般麻烦,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徐济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