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清的目光刚刚接触到渔网,忍不住紧张地抿起嘴。
秦白羽看着他的反应,知道他心里已明白了几分,便侧过身,抬手指了指莫悠和邱高翔,“徐大人,这两位便是渔网的受害者。本官现在还不知他们身犯何罪,只是这些人连审都不审,就要对他们用刑,如此浮躁轻妄的举动,本官还是头一次见。”
徐幼清紧张地又要下跪,“大人请恕罪,都是下官管教无方……”
秦白羽立刻扶住他的手臂,挡下他的跪拜,“徐大人先别急着认罪,先听听这位师爷如何说。”
郑师爷被点到名,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真可谓的‘精’彩绝伦。
“小、小人……”郑师爷心里万分懊悔,白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心里也忍不住怨恨起钱坚,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招惹上眼前这位姑‘奶’‘奶’。今日就不会再次和她结上梁子,还好巧不巧地让刺史大人给撞上。
“师爷不必紧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秦白羽沉声提醒他。
这下郑师爷心里更加紧张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要大难临头。
不行,就算倒霉,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倒霉。
“求大人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将军夫人。都是听信了钱坚的挑拨,是他得罪将军夫人在先,却跑来小人这里恶人先告状。也怪小人一时糊涂,受了他的挑唆,才会对夫人……”
话未说完,他就不停地磕头求饶。
钱坚在听到他的指控时,也是吓得满头冷汗,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恼恨,忙跪下来求饶:“求大人饶恕,小的……小的……”
钱坚的眼珠子忽然转了一下,想到刚才师爷叫那个丫头“将军夫人”,再瞧她和这位刺史大人间的气氛,就知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他大胆地猜测,眼前这位刺史大人就是那个丫头的丈夫,心里忽生一计。
他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是将军夫人,才会冒犯了夫人,还望大人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当初在灵石镇时,夫人身边有位姓尚的公子,自称他们的夫妻,还说自己是陪着夫人回娘亲省亲的,所以小人才……”
“无关紧要的话不要多说,你只告诉本官,贱内何处冒犯了你?”秦白羽眸光微冷,不耐地打断他的话,质问道。
莫悠在听到钱坚的话时,忍不住看向秦白羽,见对方神‘色’无异,方才稍稍安了心。
“不、没有,没有,夫人怎可能冒犯小人。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把夫人抓来衙‘门’,不该……”
“够了。”秦白羽微蹙眉头,挥手说道:“既然现在二人都已认罪,该怎么罚,徐大人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徐幼清再次一抖,目光忍不住划到郑师爷身上,有些犹豫。
莫悠惊讶的发现,这位知县大人似乎有些忌惮他的师爷。这个渥丹县衙的奇事还真是多,通过两次的接触,她发现那位师爷的话非常有分量,好像所有人都听他的。
而这位名副其实的知县,初次‘露’面就给一种孱弱无为的印象,说话时总是喜欢去看那位郑师爷,就放佛那才是自己的主子。
“徐大人?”秦白羽开口唤道。
徐幼清猛然回神,收回目光,紧抿了一下嘴‘唇’,扬声说道:“来人啊,速将师爷和钱坚押下去,杖刑三十。”
话刚喊完,他便抚上‘胸’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跪在地上的衙役都是一阵愣怔,而后如梦初醒般地跑到二人身边,将师爷和钱坚架起来。
“慢着。”秦白羽开口,阻止住众人离开的脚步。
“三十棍杖以示惩戒,再扣除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秦白羽负手往旁边走了两步,目光看向空出来的一片地方,“就在这里行刑。”
莫悠莞尔,将军定是看出在这个县衙里,所有人都非常忌惮这位师爷,知道人带下去后,这顿杖刑还不一定会打到谁的身上去。
想到这位郑师爷嗜钱如命,如今罚他半年俸禄,怕是等同于要了他半条命,莫悠心里一阵开怀。
刺史大人的吩咐,众人不敢怠慢,很快就搬出两条长凳,将钱坚和郑师爷拖上去。
“行刑。”
秦白羽一声令下,板子立刻就打在了二人的屁股上,院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地翱。
大家都看着受刑的二人,竟是无一人‘露’出同情,包括那位知县大人。
杖刑刚过一半儿,翱声就开始逐渐减弱,长凳上的两个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衣服已经被血染透。
还剩下最后五杖时,二人已经昏了过去,但是杖刑并未停止。
“徐大人,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久留了,告辞。”秦白羽看向徐幼清,抱了一拳,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告辞。”莫悠和邱高翔也纷纷向徐幼清抱了一拳,跟随秦白羽离去。
出了县衙,外面停着一顶软轿和几匹骏马。
“我们要去何处?”莫悠问道。
“驿站。”秦白羽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一旁的邱高翔,“还未请教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
“小民姓邱,名高翔,渥丹人,是一家武馆的弟子。”邱高翔忙抱拳自我介绍。
“高公子,如果无事,不如随我们一道回驿站去。”秦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