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到家,有种你削到你阿爹胡子啊!”步霸天却不顾秦敬说了什么,大喊了去。
“岂有此理!”步落红听见自家爹这样说自己,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双刀如龙卷,所到之处,都成了片片碎屑。可是这般盛气,她的招式早没了章法,却是一点没伤到自家爹,只是厅堂快要塌了。
秦敬边躲避乱刀,边喊了过去“步小姐,哪有对自己父亲动手的道理!”
“那是我阿爹,我要怎么对待,干你何事!”步落红生气了,彻底生气了。岳家兄弟不知道何时已抱着盖杯缩到厅堂边上,喝一口酒,看一眼戏。
昆吾三怪仍是坐着不动,但步落红的双刀全然伤不到他们,仔细看看,乃是每每有刀刃飞及,三怪都会轮番用内力震走,这三人的内力,已然深厚到不必出招,自能覆盖全身,弹去别人招式。
阿芙看见般,便化了手中的冰针,皱眉如结绳。原来步落红出招之前,她手上冰针早备,只是碍于昆吾三怪和岳家兄弟而未发,此番见了昆吾三怪的能耐,她更断定不能妄动。脑子转得飞快,这该如何做,才可以助秦敬脱身呢?
一室间都是木屑瓷片乱飞,真是好生狼藉。乒乓之声,咔嚓之声轮番喧闹,竟比外间还放着的鞭炮要响上好多。
便在此时,秦敬忽地大喊了一句:“你们都住手!”这一句的响动,竟使瓦顶都震了一下,阿芙也几要跌落下去。
众人齐齐看去,以为是生了什么大事。竟见秦敬一手捂住了裤头。“够了!你这个,这个恶得无法无天的婆娘!”这可是呆子对女子说过最重的话了。
步落红被其一吓,停了动作。步霸天见此,也愣了。
却见秦敬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接着说了句:“你怎生作恶,也可以谅你,可是你,你还在闺中!竟这般不知廉耻,割断了男子的裤头带,好在我牵得及时,不然了去,你的眼睛就被我污了!我就一定得娶你了?!”
话语说完,这人一脸就羞得红透了,似那熟得十成的红李子,又像地上残破的合欢落红。那杀气也端不上来了。
“真是呆子!”阿芙无声喊了一句,握得双拳好紧,几乎要冲下去给他来两个巴掌。而里间的霸刀弟子,更是捧腹笑成了团。
步落红激灵一下回神,怪奇地看着秦敬,思忖片刻,才缓缓说道:“慢!你之前的话语,我不懂,就算懂了也能装着不懂,可最后那一句,算不算在说,你其实是不愿意娶我。”
“当然,谁要娶你,我是为了妖女而来的。”秦敬撇撇嘴说。“你这种恶婆娘,还是适合绿林壮汉,我自问无福消受。”
这女子恶到对自己父亲都出得了手,真是不孝,秦敬心底厌恶得不得了,口上说话也刻薄起来。
“妖女?!”步霸天才醒悟过来。“什么妖女?于擂台之上,你不是说一定要娶得我女儿么?”
秦敬听见步霸天这样说,便牵着裤头子,极不灵动地对其颔首示歉道:“步庄主,实在是十分抱歉,晚辈我其实是认错人了,错认你女儿为我的,我的未婚妻……”这场合,实在不适宜详说与妖女间的事宜,说是未婚妻,也并无不妥。
岳怀素听见,可算是更惊讶了,秦敬不是和秦姚姚关系甚密?怎会忽而现出一个未婚妻?那是哪号人物?
“吓!”步霸天后退一步,刚好退到主席的胡桌边上。“你这是要悔婚了?”他胡子吹了起来。
可秦敬就像没看到似,径自撕了身上衣衫一道,当成裤头带子,弯身绑好。抬头还笑道。“步庄主真是爽快。既是误会,秦敬当然不能娶步小姐,说是悔婚,也无不可。”
这话说完,便跨过那地上的零碎,腰步出门去。阿芙自闭上眼睛,就连看下去也不愿意了。
“你这就走了?!”步霸天很是惊愕。
秦敬听见步霸天此言,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说出这句来。“额……且还有一事,晚辈方才把一个书箱扔在擂台下,请告知晚辈那书箱在何处,晚辈得取了那个书箱才可离开,蒙庄主不吝告知,晚辈也省了寻找的时间。”
他原还想问一问步霸天和‘妖女’的关系,但看着步霸天的脸色不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妖女’的事情过几天再作探寻也未迟。
“你还想拿那书箱?!”步霸天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般的人。
“其实晚辈还有事想问,但是庄主今日心情该不好,晚辈还是过些日子来问吧。”秦敬再思忖一下,又说:“那个书箱也可以不拿,庄主既然属意,就留给庄主作为歉礼,也承蒙庄主不弃……”他顿了顿,虽觉得以书箱作为歉礼未免寒酸一点,可步霸天既问起,那就该是喜欢,赠人欢喜之物,也不算是失礼。
“但是当中的包袱晚辈一定得取?当中有重要之物,是要还与我未婚妻的。”这一句里的未婚妻,已经说得很是顺口。
步霸天的胸膛,正是大起大伏,几乎要气得喘不过气了。“谁要你的破书箱!你这人!这人!”
可步落红一听这些,竟生动了容颜,朗声说道:“这可是正好啊!呆子,我知道你的包袱在哪儿,就在我们的新房里,啊,不对,现在只是一个无用的新房!我去给你取来……”步落红刚要走出去,又回头道:“或是你干脆跟我去取?这样更快些,你取了我和你一道下山,我也正要赶着逃婚呢!”
秦敬见此,立刻就不气这恶婆娘了,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