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斜斜抹了两人各一眼,哼哼一下冷笑。[`你们都猜错了,那杨婴肯定是疯了,何须试探。”
秦敬和老乌龟都不知道这女子哪儿来的自信,断定杨婴没有装疯,均有些惊奇的神色。
“我只是见他能极容易地冲开绳索,想知道他的武功还有多少,到时带他上路,心里也有个底。”这女子犹自顿了顿,甚有些倨傲地说道。“如是杨婴武功所剩无几,我这般的高手打去,乃很容易要了他的命的。”
秦敬自是惊讶地张开嘴巴,再tian了tian嘴唇,然干巴巴的口中却弄不出津液湿润沉默的嘴唇。
而老乌龟却自阿芙的话中取出了皱眉,若阿芙说些别的理由,他还会相信其所言乃是不欲于杨婴动手的原因,可这女子偏生装出这般倨傲的神色,他便觉着女子是有其他的理由,也有其他的打算,并没有一一告诉秦敬。
这一来,老乌龟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叩开了千种猜测,却到底想不明白,可其人一身,竟不由得对之生了戒备,背脊上的肉都绑紧了好些。
而那边上的秦敬却没有老乌龟这**湖的心眼儿多,只觉得阿芙考虑得也算周全,就是其行事不待人见,实在摆不上台面。
而这呆子想到此,更对步落红和杨婴生了怜悯之心,只觉着那两人虽并非什么好人,可这般被阿芙整治去,真是十分可怜。
此人依随心中所想,口中便无隐晦,直直地对妖女教训了一句:“就算你要试探杨婴,何必把步落红也牵扯进来……”
阿芙拧头瞪了他一眼,眼光狠辣辣地,射出很多的委屈,打到其脸面上,教其生了痛。秦敬却不懂得这女子眼神中的意味,还径自生了些气似的接着说:“你若是要告知别人丧父之事,怎用着那般的语气,应当怜悯说去,隐晦道明,这样才不会使人难堪。”
“哼。”阿芙也没有搭理这男子,只看着步落红追逐着杨婴,杨婴便无还手之力,几次跌得地上一扑,整身都沾上了软泥,十分狼狈。其人自抿了一下嘴巴,眉头紧蹙,仿佛事情大有不妙了去,却始终不出手救去杨婴。任凭那男子疯态大叫,忽而叫着:“阿娘救我……”忽而又喊句:“阿娘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要由着这疯妇人杀我。”
而这杨婴喊得最多的,却是一句:“救命啊,救命。”此番看去,这人当真是疯得透彻,疯得连抵挡敌人的功夫也没有了。
秦敬当也不动,他自以为杨婴也是恶人,步落红的父亲乃被杨婴父亲所杀。如今那步落红要是寻仇到他身上,自己实在不能下手阻挠,怎知杨婴便似一点武功都没有,几番招架不住步落红的招数,情形实乃十分地危险。
但见这杨婴被步落红追得极紧,右脚腕处又遇到那阴险洼地,这一下,其人整个直扑向前,使得腰身一式展示在后敌眼前,便无防卫,正正是一点功夫都没有的模样。
那杨婴此一下摔得极痛,乃沾得一脸泥水,当下就想哭出来,只是时机不待,耳后刀子瓮声就来,只得含了一口泥夹泪连忙转身滚开。
而步落红追得其一路,不见杨婴使出招式来跟她对打,心底却也憋着气。全因步落红乃是倨傲之人,定要是在招式上胜去仇人,心底才得真正快意,如今见此杨婴便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就教她这会儿把其人千刀万剐,她也不觉得解恨。
女子这番见其又失足,那双手握得的刀已经是掐了泄气,虽使了力气往此人背门砍去,动作却犹带凝滞,不似往日灵动。
于是,其下手的招式虽为是‘双蝶争锋’这般的劲招,实际那力道已收了不少,下落开去也不见刀风夺人,那刀子软软顺势而走,再一下便跟着杨婴所动,化为侧向的‘比翼齐飞’,追其腰背而去,那更是迟疑一瞬,失了砍杀他的大好机会去了。
及到那杨婴转定身子,傻傻平躺在地,步落红的双刀本应上走落下,直取其心胸之处。杨婴只得猛地闭上眼睛,牙关都打了颤,而手中的神武玄枪只抖抖地放到胸前,十足的儒弱模样。
怎就在这快要得手的时间,步落红却自己停住了刀子,见其人哀叹一声,便收刀而立,徐徐说道:“你莫非是真的疯了。”
“谁疯了,你才是疯妇人!”杨婴又惊又怕,可那嘴上仍不知好歹,回以一句狠狠的说话。
步落红也并不急着,一双凤眼弯上天上去,眼珠子则撂到下眼底子,睨着这人,正是一副无趣至极的神色。“你现在如斯孱弱,我要是现在杀你,江湖上不就说我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我可丢不起这个脸面。”这女子说着,竟还伸手去给这男子拉。
男子却有犹豫了,眼神儿十分思疑地看着女子。正是怕着女子使什么招数来害她,步落红打算放过他,这人还敢思疑她?
那一下子,女子真生了杀心去了,再看看其怯生生的模样,当下就鳥了,复对这人伸了伸手,示意其受拉起来。
“来吧,起来吧。”步落红语调哀怨不甘,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了。杨婴见此,便乖乖牵着对方,缓缓起来,边起来,边拧着一张脸,看来摔伤得不轻。
然则这小子也是没有良心的,一下起来,便连神武玄枪都丢开一边,空身跌跌撞撞地朝阿芙他们过来了。
秦敬看见事情竟发展到如斯地步,不禁啧啧称奇。转头看看阿芙,那妖女竟嘴角带了一笑,眉毛松动上挑,似乎此际情景乃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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