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是围绕着宋慕儿的一群人此刻早已经走得干净,似乎当日的局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个头。风从什么地方吹,谁都是无法预料的。若昀看了一眼目光阴沉的宋慕儿,心中忽然想起双荷姑姑说的那番话。
做奴才的,就好像是草一样。风从什么地方吹过来,草就要跟着从哪个方向压下去。根本就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也好,宋慕儿也好,其实又有什么差别。宋慕儿真正要当心的,其实应该是后宫之中那些妃嫔,以及如何让自己可以雀屏高中,真的成为皇上的女人。而浪费时间和自己作对,实在是个不智之举。
就算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根本对大局无关紧要。看宋慕儿,也不是那样目光狭隘的人,为何会如此斤斤计较放不开?
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吃过了晚饭,若昀和月如才有办法回去休息。红缨和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然而脸色却并不是十分好看,见了若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若昀笑了笑,“姐姐这是怎么了?你瞧你昨天绣的鸳鸯,似乎比我的速度要快呢,我这儿还在绣着羽毛,你都快弄到眼睛那里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好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然而红缨却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道:“你,你莫不是疯了么?”
她连忙探出头去,只见左右无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立刻重重关上了门扉,坐到若昀的身边说道:“这可是翠儿的东西,你怎么还敢留在身边,你难道就不怕她回来找你报复么?”
“姐姐也是这么想的么?”此刻天色还没有全黑,然而秋冬的夜晚似乎来得格外早一些,月如已经点亮了烛台放在桌子边,昏黄的灯光洒落下来,似乎一切和昨晚都没有什么不同,就这油灯之下,若昀的神色都显得格外安逸一些。
“我……我怎么想的?”红缨一时间显然有些不明白,愣愣的问道。
若昀微微挑了挑眉,过了片刻后才说道:“姐姐是不是也觉得今天翠儿的死,其实是我造成的?姐姐是觉得,我怂恿了德妃娘娘,还是认为翠儿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是我将红宝石耳环送给她?”
“……”红缨微微一愣,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若昀才微微摇了摇头,“若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真的怀疑你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和你说这些了。翠儿偷了东西,受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我心里头总觉得毛毛的,今天红宝石那件事,还是我去传话给佩尔姑姑的呢。”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辜的局外人,现在翠儿死了,虽然不过是传了一句话,然而红缨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因此看见这些刺绣和锦缎,这才在刹那间便了脸色。
然而若昀却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刺绣放到桌子上,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红缨,“姐姐这是什么话,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翠儿姑姑自己咎由自取的。”
“如果不是她贪心,怎么会偷窃府库的财务,自己引火上身呢?”若昀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