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华站在房中,环顾了一圈,说道:“既然老爷说你娘的后事都有你打理,那你有什么事就与元洪商量吧。”
沧澜雪沉默,瞧着那离开了的几人,双手几次握紧,几次松开,到最后的平缓。
“巧娟,从即刻起,凡要进院的都必须三跪九叩,不然不许放行!”声音洪亮,即便已经走至院门口的沧澜海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闻得那徐玉兰又开始咋呼与抱怨,沧澜海只是微顿了下脚步,便离开了。
“是,小姐。”巧娟脸上竟是勇气缠绕,重重地点了点头。
“关门!”沧澜雪一声令下,巧娟忙将院中看热闹的人群轰离,关上了院门。
沧澜雪坐回床榻上,小心而仔细地擦拭着穆婉蓉的身子,为她上妆,为她穿衣,将穆婉蓉身前那份恬静婉约,再次展现在那张柔美的脸庞上。
指尖拂过那张宛如只是陷入在沉睡中的容颜上……
沉冷的目光渐渐地沉淀,微翕的双唇,慢慢地唤出一声:“娘……”
黑瞳清澈,却见其间涟漪阵阵,偶有泪光闪现,却又瞬间消失……
巧娟站在床榻前,默默地淌着泪水,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泣出声。
“让黎元洪在院外等候。”沧澜雪直起身子,抬眼看向巧娟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巧娟匆忙擦拭了下眼睛,转身疾步离开。
沧澜雪回眸,静静地望着穆婉蓉的面庞良久,内心汹涌难以平复,不过是短暂的分离,竟会成为永久的别离。
狂狷之气伴着阴鸷渐渐地回笼在她的身侧,站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皇宫,四王轩辕墨澈寝宫。
“四弟,你这棋可是下得有些不安心啊。”揶揄的笑从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上传出。
“三哥,若是我猜想的不错,今日你过来定是五弟的意思吧。”轩辕墨澈陇了目色,手捏着白子落下,雅致的笑悠然浮上。内心却惴惴不安,今日起身便心神不宁,隐约似有何事要发生。奈何这三哥轩辕翎羽一清早便过来,拉着他下棋。
“五弟那点心思岂能瞒过四弟你,他昨日确实找过我。”轩辕翎羽帅气阳光,在众多皇子中,他应是最为耀眼的一个,却因母妃宫女出身,因此无缘帝位,也只落了个王爷的头衔。
“三哥该不会与五弟一样。”轩辕墨澈推开了棋盘,他实在无心继续下去。
“四弟里面既然已经认定了这桩事,三哥我岂会阻止,不过近日来对你要娶那沧澜雪的事,这皇城中的争议可真不少。”轩辕翎羽倒也不在意轩辕墨澈收棋的突然,换了个坐姿,盘膝而坐。
“毕竟这件事牵扯上皇室与天下第一庄,这争议必然不少。”轩辕墨澈目光望向殿门口,只见贴身小太监宁远正匆忙的赶来,当下目光更为收紧。
“是吧。”轩辕翎羽托腮应了声。
小太监宁远跌跌撞撞地进入殿内,向着两位皇子作揖,“奴才给三王爷请安,主子安康。”
“行了,你这小家伙规矩是越来越足了。”轩辕翎羽爽朗的一笑。
“什么事。”轩辕墨澈目光紧锁在宁远身上。
“主子,出事了!”宁远提袖抹了下额鬓。
“说。”轩辕墨澈不觉中提高了嗓音。
轩辕翎羽侧目看向四弟……
“主子,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天下第一庄的四夫人不久前十足湖中,溺水生亡了。”宁远拿着拂尘,颤悠着身子好不易才说完。
“喀嚓”只见轩辕墨澈拿捏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
天下第一庄换上红妆不过数日,竟在转瞬间变为白色,素白的灯笼几乎挂遍了整个山庄。
细雨淅沥,更声阵阵,不觉中已过了二更天。
一身洁白的素衣,沧澜雪跪守在穆婉蓉的灵堂前,巧娟伴在身侧。
“小姐,二更天了,你是不是先去歇息下,你都一整天滴水未进了,这身子本就还未好全,这里就交给我,夫人由我守着。”
巧娟看不过去,夫人的身后事都是小姐一手操办,这一整日的忙碌,她光是跑跑腿都觉得累,何况还是布置这一切的小姐。
“你去睡吧。”沧澜雪手拿着银箔,往燃烧旺盛的铜盆内放着。
“小姐……”巧娟上前,犹豫了下,说:“那我先去躺会,一会起身换你。”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
巧娟瞧瞧院外的天色,便也禁了声,走离。
沧澜雪将手中的银箔烧完,站起身,走至灵位前,拿起锦帕轻轻地擦拭着排位,指尖拂过她亲手刻在排位上的名字——穆婉蓉。
冰冷的触感,令她不由想起那双温如暖阳的柔夷……
“当当,哐”转眼便是三更了。
沧澜雪揉了揉肩头,瞧了眼身上,回身看了看那换上不多时的白烛,转身,走离了灵堂,向着自己的居室走去。
“咯吱”门开。
“咻!”暗处银光忽闪,沧澜雪身影一闪,只觉得脸颊一阵微凉,似带上了一抹血腥的味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沧澜雪目色瞬间转沉。
迎着月色沧澜雪站立于房门口,犀利地目光扫向那隐匿在房中的黑影人身上,殷红夹杂着雨水,顺着面颊而落,溅洒在地上,卷起丝丝涟漪。
空气凝重。
没有言语,没有停顿,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交在夜下,虎虎生风的拳脚相向,打破了那一方宁静。
过招五十,沧澜雪渐渐地发现,此人武功诡异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