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九霄内九华宝盏再放光明。
………………
四月,郑国南夷,山丹绽放。
还是十年前的那座竹楼,云遮雾掩,藏与竹林山崖间,安静祥和。清晨的阳光穿过竹林撕破了雾气,带来了一丝清明,这才使得小楼如同苏醒了般渐渐清晰起来。看到,有位青袍夫子,盘坐在无门的堂屋内,睁眼看着屋外,也不知道有什么烦恼,愁云暗锁。
“你回屋吧”仍旧一身青衣的妙道手端竹盆从屋中走出,却好似没有看到梁基般朝林中走去。
她想洗去这一夜的倦容与烦恼,就如同以往的很多日一样,清心寡欲,视作不见。
梁基虽未说话,但却暗暗叹息了一声,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被他夹在手中,愣后抖了一抖,仔细聆听。
这是一张‘密音符’,江云的独门法宝。
“是江师弟,邀我去雍州,说是要事相商。”梁基对观望中的妙道解释,妙道则看向另一间竹屋,似乎重又焕发了当年光彩的唐晓华身穿鸭黄绣花长裙立与门前。
妙道‘恩’了一声转身离去,留下愁云更甚的梁基与轻声走出竹楼的唐晓华。
唐晓华来到梁基面前,低着头道:“师傅……”显得极为乖巧。
梁基道:“又不好好用功。”
唐晓华搓动起自己的裙摆,并偷偷的观察着梁基的神色。
“还不回去收心”梁基板起脸来。
“哦……”唐晓华走出几步,又回身询问:“师傅,您是要走吗?”
“恩。”梁基沉声。
“去哪里?”
“雍州。”
“我可以去吗……”
“你功课还没做完。”
唐晓华不语,如今已是月末,可是她丝毫都没有感应到将要突破的迹象。
“你欲色私耗,怪不了别人”梁基不满的道。
“哦”唐晓华低下头去,师傅这是说她心事太重,
梁基沉着脸,唐晓华又道:“师傅,您能不去吗?您不在,晓华无法安心修行。”
“回去修行!”梁基严厉道。
唐晓华闻言深抿起嘴唇,她不喜欢什么表哥,每次提起表哥,师傅都会骂自己,她就不信表哥比师傅还厉害。
唐晓华暗暗不服——该死表哥,该死的江师弟,他没事找师傅做什么,又不是他的师傅!
“回去修行!”梁基再次提醒。
唐晓华不得不返回屋中,静气斋心,可她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耳朵里似乎爬了小虫,连师母返回时的脚步声都听的一清二楚,令她心烦。
“江师弟找你做什么?”
唐晓华竖直了耳朵,她不喜欢师母与师傅说话的口气,从前还好,这两年总是冷冰冰的。
“我也不知,只是让我赶到雍州。”
“那你走得了吗?”
听到这话,唐晓华揪心,师母是在说她,总粘着师傅。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和师傅在一起。
“晓华应该快登真了”师傅道。
唐晓华心中又泛起了愧疚,她也着急,可这两年的修行总是很缓慢,师傅说因为自己的心乱了。
沉默了一会,师母道:“你自己决定吧。”
哼!还是那冷冰冰的口气!
唐晓华又气鼓鼓的,早已将收心的事情抛之脑后。
如此一日过去,到了黄昏时分,唐晓华从静休中惊醒。
她怎么什么都忘了,师傅是不是走了!
唐晓华连忙跑出屋外,见梁基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梁基抬眼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我看看师傅……”唐晓华低声道。
“回去修行,为师不走”梁基无奈的道。
“真的?”唐晓华喜出望外。
梁基垂下眼去,唐晓华问道:“师傅真不用去了吗?”
“你师母去了”梁基也不睁眼,但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
“哦……”唐晓华低头返回屋中,突然兴奋的攥紧了拳头,但不敢出声儿。
这下好了,师母也不在,她又可以好好修行了!
唐晓华开心的像个孩子,盘坐在席上静气。但她并没能安静多久,尤其是天黑下来后,她很想去找师傅叙话,就像过节时一样,不用修行,可以一整日听师傅讲述从前的事情,梁国,悰山书院,还有清明境……
可那些地方晓华都没去过,她好想去,可师傅说,必须要完成功课才能去。
该死的功课,该死的修行!
……
几日后,保安城王府,江云所在院落楼台水榭,碧波荡漾。
“夫子,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从前你可不是这样。”
江云看着妙道,从前一尘不染的仙子如今心事重重,她一来江云就看出了不对。
妙道看了眼江云,欲言又止。
江云也不催她,负手望着水塘中的鱼儿,安心等待。
“我知道师弟你做事情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妙道终于开口,话语轻柔,宛如天籁,她是那种性子与秋烟雨极为相像的女子,甚至更加淡话的时候也温存有礼,如现在这般道:“但晓华这件事,我觉得师弟你做错了,从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如今真是令人头疼。“
“她怎么了?”江云问道。
“没什么,我也说不出”妙道朝江云苦笑,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这几年来她一直想和江云诉诉苦,如今好了,终于得偿所愿。
江云再次看向水塘,知道是唐晓华惹了麻烦,道:“金盏光,玉台艳,照日月不照之处,明天地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