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似乎不带温度的话语问得很流畅,待赫连伊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时,已是羞迫得一头扎进枕头里,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在心里拼命进行自我教训——
赫连伊,你个猪脑子!这才交往第一天,就说这么暧昧的话,懂不懂什么是矜持?
一脑抽就不懂矜持为何物的赫连伊还在无声懊悔着,宫墨离格外低醇动听的声音响彻在耳际:“我的甜言蜜语只说给你听。”
铿锵有力的话语逐字逐句敲打进入赫连伊的耳朵里,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扰乱一池春水。
迟疑了一会,把自己闷在枕头里的赫连伊轻轻问道:“那个…你说感情很深的人呢?”
好吧,她承认骨子里的霸道因子在作祟了——既然他现在是她的人,就不许惦记别的女人。
听到这话,宫墨离的语气愈加凝重:“如果我说,那个有过感情很深却没有感情的女人,就是你,你信吗?”
“……”良久的沉默,赫连伊感觉到了倏然心跳骤停。
感情很深却没有感情?拥有如此矛盾情感的那人…是她?那么,该是何等经年累月,何等苦涩情深?赫连伊不敢往下想。
“伊伊,你信或不信,有些事已是注定,我从未后悔。”
赫连伊发现,宫墨离总是能说出很高深莫测而满腔深情的话,而且总是拨动她的心弦。
一旦安静下来,就能听到加速的心跳声,手足无措的赫连伊只能用转移话题这种方式最原始的方法来打破沉默:“我想知道你的那封情书里面写了什么。”
“既然你把它丢了,现在也没必要知道。”宫墨离的语气相当晦涩难明。
他不介意她的曾经没有他,但他要她的未来都是他,那封情书正是象征着曾经与未来,
揣测着对方的淡漠,赫连伊偏偏生出一股执拗,“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清亮的声音带着丝丝入扣的执著,宫墨离慢慢地轻笑出声,慢慢地回答道:“等我们结婚了,我就把情书的内容告诉你。”
“……”宫墨离猝不及防的跳跃性回答让赫连伊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但心里牢牢记住了这个约定。
感受到对方沉稳呼吸间的漠然,宫墨离低沉地开口:“伊伊,我想,你还不了解我,心里会有些彷徨、有些不确定,但我很确定我要的是什么,你害怕就告诉我,我尽量不逼你。”
“……”赫连伊再次咬唇沉默。
他的一语中的、他的小心翼翼、他的强势笃定、他的温柔耐心……让她有种被珍视的强烈感觉,即使不是面对面,也能怦然心动。
又是静默了好一会,宫墨离沉声说道:“伊伊,要是你没话跟我说,我给你慢慢接受我的时间,毕竟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嗯。”赫连伊轻轻回答道,她的心真的很乱,需要时间去梳理。
“希望不要太久。”宫墨离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过去找你。”
兴许是多年来在政界养成从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宫墨离说完道别叮咛后先行挂断了通话。
“我话还没说完就挂了电话,什么人啊这是。”赫连伊瞅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幽幽抱怨。
兀自不爽完,赫连伊不自觉地回味着刚刚通话的所有内容,心潮澎湃的感觉久久没有平复。
如果他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她,那么,从高中送情书那时到现在,已是十多年的光阴,那么长久的痴恋,让她受宠若惊。
当一个人不受控制地兴奋时,就会辗转反侧,彻夜难安。初恋中的赫连伊就是如此,扑腾下床把某人的资料研究了好几遍,活似要看出朵花来,结果基本上能把简单的资料倒背如流了,就各种角度看那不易察觉的五个字水印,看着看着就各种不爽自己——
“都27岁的老姑娘了,还在这里发春,真是够了!赫连伊,你给我睡觉去!”
兀自折腾了好一会,春心萌动的赫连伊逼着自己躺床睡觉,对着天花板…拼命念催眠大咒:“赶紧睡觉,熬夜有了黑眼圈就丑死了!”
结果还是格外清醒,清醒的副作用就是很想把扰她难眠的某人狠狠揍一顿,转念想到自己貌似武力值不够,只能狠狠地…砸枕头……
估计是折腾累了,赫连伊终于进入了梦乡,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谈恋爱的感觉如此…甜蜜。
翌日,身穿雪纺短袖短裤,扎了个别致的发型,看起来格外端庄美丽的赫连伊八点左右出门了,临走时交待去趟公司上完班就去‘相亲’。
家里三只不知情人士看着赫连伊似乎心情舒畅,不禁微微纳闷——
上官暖习惯性轻抚大肚子,看着赫连伊步调轻快地走出家门,向着坐在旁边的粘人丈夫抬眸问道:“怎么感觉伊伊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有点不一样,很少那么早主动去公司上班,还换了发型。”观察入微的赫连惟轻声附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听到这话,上官暖突然借题发挥:“你以为是你啊,每天翘班。”
“我翘班不也为了照顾你,没良心的丫头。”赫连惟凉凉道。
正当扁着嘴郁闷的上官暖想要出言反驳时,坐在对面的赫连森看着自家哼着不知名小曲走近的老婆,嗓音低沉地飙出一句话:“你妈咪从昨晚开始也不一样了。”
耳尖的云沐晨感受到三束灼灼的目光,再联想起某人方才薄唇微动,当即狐疑问道:“是不是你爹地说我什么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