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天刚亮陶嫤便迫不及待地让人去打探魏王府的情况。
送来消息的人说,王府目前看着很太平,只是被慧王的人掌控住了。府里的婢仆管事都好好的,有几个人受伤,伤得不重。
白蕊玉茗不在,陶嫤习惯了她俩伺候,换成别人反而有些不适应。
陆家的人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现在一切未知,慧王和魏王究竟谁会得胜,他们猜不出来,不过陶嫤毕竟是堂堂正正的魏王妃,出了什么好歹他们担待不起。陆遥指派了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贴身伺候,照顾得滴水不漏。
午膳才吃了两口,陶嫤便一阵恶心,扭头全吐了出来。
原来是桌上摆了一盆鲫鱼汤,丫鬟见她胃口不好,便想为她补补身子,未料想她现在一点荤腥都沾不得。陶嫤只看了一眼,便腹中翻滚,另外一个婆子赶忙让人撤下去,但她却是再也没胃口了。
陶嫤站在院子里漱了好几次口,总算把那股恶心劲儿强压下去。
一个穿粉衣碧群的丫鬟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婢子让人去准备几道爽口的菜式,夫人想吃什么?您今儿一天都没吃东西。”
陆遥没公布她的身份,婢仆们只知道她是暂住府上的贵人,不知她是魏王妃。
陶嫤摆了摆手,“不吃了,你去叫陆侍郎来,我有话想问他。”
丫鬟应下,正要往外走,转身看见正往这边走来的人。
她一惊,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二夫人。”
来人是陆遥的妻子苏氏,芳华正好,容貌娇丽,一袭浅金色织锦大袖衫衬得她身姿窈窕,柳娇花媚。可惜眉宇间凌厉过盛,透着刻薄,生生剥夺了别人对她的不少好感。
陆遥没有告诉她陶嫤的身份,只不准她来这个院子。苏氏听说这里住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顿时心头火气,趁着陆遥不在,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苏月盈走到陶嫤跟前,带着居高临下的笑:“你找我夫君何事?”
陶嫤看她一眼,没有搭腔,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冒了上来,这回连头都没有扭,直接弯腰吐在她跟前。
这个苏月盈她见过,有一回上元节宫中设宴,她跟何玉照在前面走路,她没头没脑地撞了上来,被何玉照大骂一通,表情无比憋闷。那时候她应该没注意她,否则便不会是如今的态度。
苏月盈脸上青白交替,快气疯了:“你,你这不知礼数的疯妇!”
陶嫤掏出绢帕擦擦嘴角,她心情不好,实在不想搭理这个人。尤其她当初虐待陆昭昭的种种恶行,她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陶嫤冷眼看向那个丫鬟,“还不快去?”
丫鬟恍悟,拔腿便走。
苏氏叫人拦住她:“不准去,我看今儿谁敢出这个院门!”
她是有备而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齐齐拦住那小丫鬟,把她推倒在地。
小丫鬟泪眼婆娑地看向苏氏:“二,二夫人……”
“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妇,也值当你们用心伺候!”苏月盈毫不客气地大声辱骂,难听的话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陶嫤眸子一沉,如果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她真想上去撕了她的嘴。
陶嫤举步回屋,不去请陆遥也没关系,她刚吐完又觉头晕,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一入屋中,立马隔绝了院子里的吵闹,清净不少。
苏氏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内心把她当成了勾引别人丈夫的狐狸精,尤其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是教人看了就气愤。“既然吃的东西都吐了,那又何必浪费粮食?我看连今晚的饭菜都不必准备了!”
府里下人都畏惧她,她既然发话,没一个不从。
*
当晚陶嫤果真没在桌上看到饭菜,她吃不吃是一回事,别人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她在心里把这笔账记下了,面上没什么表情,睡了一下午,准备到院子里走一走。
刚走一会,门口传来声响。
陆遥刚从外面回来,听闻府里情况,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他没想到半天不在,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边悔恨自己安排不周,一边到陶嫤跟前施礼赔罪:“下官无能,让夫人受了委屈!”
陶嫤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陆侍郎娶了位好妻子。”
这话说得他愈发愧疚……
陆遥头垂得更低:“我定会好好管教她。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陶嫤抬头,往皇宫的方向看去,半响声音很轻:“我还没吃晚饭。”
陆遥站起来,对廊下的婢仆道:“听到夫人的话了么?我将你们派来这里好好照顾夫人,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看到陆侍郎对她毕恭毕敬的态度,那些下人总算知道她身份尊贵,不是他们能怠慢的。顿时慌了神,纷纷跪下认错。
陆遥蹙眉:“一人十棍,都下去领罚吧。”
晚膳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陶嫤原本就没什么胃口,饿过了头就更加不想吃,她夹了两筷子菜便停下,让一干丫鬟都下去,留下陆遥询问:“宫里情况现在如何?”
陆遥今日出去便是打听这事的,宫中魏王与慧王交战三天三夜,死伤无数。昔日繁华的宫廷成了人间炼狱,宫里的人都想往外跑,后妃都被软禁起来,没一个逃得掉。听说皇上气得昏厥在龙床上,让人交代魏王不必手下留情,拿不下活口,死的也行。
目下情势已经明朗,赵斌领三千精兵从后截杀,打得慧王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