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说话算话,不出几天就把周溥从牢里放了出来。
陶嫤原本想去看他,听说他挨了江衡一顿打,牢里又阴暗潮湿。他是一个读书人,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但是江衡不让她去,让她好好地留在府里。
“牢里湿冷,场面也不干净,不适合你。”他义正言辞地用这句话拒绝。
陶嫤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站在床头哼一声,“你就是不想让我去。”
她说得不错,他确实不想让她跟周溥见面,于是他没反驳。
陶嫤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让她去就不去,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就行。她坐在床边,刚才给他换好伤药,经过这几天的静养,他伤口恢复的速度很快,已经能偶尔下床走动走动。
每天早上陶嫤都会陪他到后院走一圈,中午用过午膳,等太阳不那么热后,他们再一起去看将军一家。两天前宫里把静静和闹闹的母亲从宫里送了过来,顺道还带来了另外两只小豹子,如此一来,魏王府顿时热闹不少。
当然,只是对陶嫤而言。
一下子多了好几头花斑豹子,府里的下人惶恐了好几天,几乎没人敢靠近将军居住的院子。后来见有专门的豹奴看管,而且它们不轻易伤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到了傍晚,江衡就会在院里练习拳脚功夫,有时是自己拿刀枪棍棒,有时是跟李鸿李泰过招。陶嫤坐在廊下观看,如果他用力过猛,她就会适时地阻止:“魏王舅舅歇一会儿吧!”
江衡收回兵器,看一眼腰腹和大腿,伤口没有裂开,否则小不点又要担心。
陶嫤拿着巾子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给他擦汗,“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太低,即便伸长手臂也不容易够到他。江衡便弯腰迎上去,见她眼神专注,忍不住想逗逗她,“叫叫。”
她嗯一声,“什么?”
江衡皱着眉头说,“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她顿时僵住,紧张地看向他的肚子,转身便往屋里跑,“我去拿药膏,你站着别动!”
还没走两步,江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没事。”
陶嫤跺跺脚,全当他在说胡话,“怎么可能没事?你不疼么?”
这跟他设想的结果不大一样,江衡把她带到跟前,想了想,还是点头。
陶嫤想伸手摸摸,但是又怕弄疼他,真是着急得快哭了,“那你还说没事?逞什么能啊?”
眼瞅着要把小姑娘逗哭了,江衡用拇指拭了拭她的眼角,看着她道:“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陶嫤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衡笑了笑,把脸迎上去,“叫叫,亲我一下。”
陶嫤总算反应过来,原来他在戏弄她!难为她还当真了,傻乎乎地被他耍得团团转,真是混蛋!
她狠狠瞪着他,“那你伤口没有裂开?”
他不傻,如果这时候承认,她肯定会跟他生气一整天。江衡装模作样地蹙眉,捂着肚子,“宝贝如果不亲我,那本王的心都要裂了。”
“……魏王舅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陶嫤鼓起腮帮子。
他笑道:“只对你这样。”
她一瞬间没了脾气,睁圆了眼睛瞪了他一会儿,忽然把他的头拉下来,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这样还疼么?”
江衡舔了舔嘴角,唇边残留着她香甜的气息,有些意犹未尽,于是捧住她的脸颊再次亲下去。当着廊下几个丫鬟的面,江衡纠缠她许久才放开,丫鬟们纷纷别开视线,不好意思再看。
魏王真是爱惨了王妃,一颗心都放在她心上,每天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
王妃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大概是怀着身孕的缘故,脾气有时很古怪,又经常提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王爷都尽可能地满足她,不舍得让她有一丁点儿不高兴。底下丫鬟常常慨叹,王爷和王妃感情这样好,中间怕是插不进任何人了。
江衡吻够了,吮咂她的唇角哑声道:“这回不疼了。”
陶嫤面红耳赤,抿唇小声道:“有丫鬟看着。”
他道:“本王在自己家里亲你,还要经过她们的同意不成?”
陶嫤无话可说。
正好一阵风来,院里池塘养着几条鲤鱼,平常没什么,今儿不知怎么回事,陶嫤一闻到腥味便觉得腹中翻滚,连忙推开江衡跑到一边弯腰呕吐。
江衡有点心碎,他就这么恶心?
*
陶嫤吐得昏天暗地,简直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前所未有的严重。
江衡忙让人去请大夫和有经验的婆子,看过之后,都说是正常的孕吐,别站荤腥,好生将养一阵子就过去了。
送走人后,陶嫤恹恹地躺在床上,抓住江衡的手,“魏王舅舅,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江衡拨开她额头汗湿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扁扁嘴,继续说:“因为是你我才忍受的,如果是别人,我才不给他生孩子呢。”
一番话说得江衡心疼又好笑,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本王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你和孩子都是我的。”
她哼一声,没有反驳。
经此一事后,陶嫤孕吐症状愈发明显。
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前阵子爱喝的乌鸡汤也喝不下去,经常白天吃的东西,一到晚上便会全部吐出来。只有就着西街萃玉楼的糖醋腌萝卜,才会多吃几口饭。
萃玉楼的腌萝卜比一般萝卜都酸,一般人吃不习惯,若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也不喜欢,偏偏最近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