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加上窒息的憋闷,王德眼前一阵发晕,只能手脚抽搐地不断挣扎。
周成几人几乎是怔愣地看着被夏晰单手掐着脖子,直接吊在半空的王德。
要说身材,夏家三兄弟都是属于纤长一类。若不是身上带着一股从战场上沾惹的血腥,袍子一换还能勉强装装文人。比起王德来,夏晰就单论身高都快比他矮了小半个头。
但就夏晰这看起来实在不怎么魁梧的身板,现在就用一只手,便把王德整个人给拎了起来。
从刚才侧身避过王德到那屈膝一踢,再到最后把王德掐着脖子吊在半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甚至到现在,夏晰都还有一只手背在背后。好像此时手里不是掐着一个成年男子的脖子,而是轻巧的端着个杯子一般。
“住、住手!”
周成几人此时说是被吓傻了也不为过,直到听见王德“唔唔”的挣扎声,这才突然醒神,就要过来拉夏晰。
“谁敢上前?!”高立横跨一步挡在夏晰身前。怒喝一声,“噌”的从腰间半拔出佩刀。闪着银白的寒光的刀刃,刺得周围人眼睛一阵发痛。
高立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压在刀鞘上,目光也跟刀子一样削在周成几人身上,
“以下犯上者,斩!”
周成几人呆在原地,此时是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突然之间,他们才明白了夏晰和高立与他们的区别。
那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挣扎,在尸体的堆积上而练就的气势。跟他们这些只在京城里负责巡逻的禁军,完全是两个概念。
几人被震在原地不敢动弹,夏轩却依旧冷眼看着王德在自己手里挣扎。
直到王德脸色开始通红涨紫,挣扎的力道也变小了。夏晰这才一松手,“噗通”一声把他扔在地上。
“咳咳咳咳……”王德横七八竖地跌在地上,眼白直往上翻,双手捂着脖子不断咳嗽。
看他那狼狈的样子,高立也在心里暗自叹气——何苦呢,刚才不都提醒你了么?
夏晰倒是对他的样子恍若未闻,继续背着手站在原地。
明明一样的动作和一样的表情,但周成几人却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看向他的目光里的不满和不屑完全被惊惧替代。
好在两方也没多僵持,韩飞此时终于带着北府的人来了。
韩飞显然也是能沉住气的,对地上打滚的王德,和周围神色僵硬的几个南府侍卫完全视而不见。直接带着人走到夏寒身边,抱拳道;
“夏都统,您叫我?”
夏晰对他笑道:“韩统领,来得正好。这边南府有人违反了军纪,但几个侍卫似乎又对军规不太熟悉。所以这才麻烦韩统领过来行刑。”
韩飞道:“不敢,卑职职责所在。还望下都统下令。”
夏寒点点头,却先没有说怎么处罚,“高立,触犯军规而不认罪受罚,不听军令、妄图谋逆上级者,是什么处罚啊?”
高立收了佩刀,转过身道:“回都统,论罪当斩!”
高立这四个字,吓得几个侍卫一颤。见识过刚才夏晰的手段,此时腿都有些软。还真怕他又说一句“按规矩来”。
看了一眼此时彻底老实的几人,夏晰这才慢悠悠地道:“在场的侍卫,不听命令、意图违逆上级。念在初犯,一人十军棍以示警戒吧。”
对着神色青白的周成,又道:“周统领昨晚南府统领,御下不严、还明知故犯,也看在你初次。责令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至于王德,”夏晰低头,见王德似乎神智还没完全清醒,冷笑一声,“屡教不改、行为不端、以下犯上。论处四十军棍,并革去南府副统领一职,永不录用!”
“革、革职?!”周成被这两个字震得回神,不敢置信地瞪着夏晰,“你有什么资格……”
“本都统有没有资格,周统领可以直接觐见,去问问皇上。”夏晰拍拍衣袖,不再想搭理几人,对着韩飞道:“那就麻烦韩统领督刑了。”
韩飞道:“卑职遵命,都统请放心。”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北府侍卫立刻上前,架住几人就往刑罚场押去。
至于还在半昏迷的王德,也没人给他什么缓冲休息的时间,直接两人一提胳膊,拎着走了。
夏晰见状,满意地对韩飞点点头,便带着高立先离开了。
“我说……你就真把那王德革职啊?”等路上只剩他两人,高立用手肘推了推夏晰,小声问道。
“不然呢?”夏晰伸脚把人踹开,“你也看到了,他和那周成简直连成一片,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不把他踢出去,这南府就没法管。”
想到如今禁军府的情况,高立也叹气,“难怪说这烂摊子呢。北府看着倒是不错,但是人也太少了,根本就压不住南府。这南府势力大不说,还各家势力盘根错节,根本没法理。”
夏晰耸耸肩,“其实也还好,去了那几个带头的,之后就好多了。”
高立疑惑,“你是说周成那几个?”
夏晰笑道:“你没发现吗?这南府领头的几个,世家关系都跟穿一条裤子似的。特别是还有个共同点,他们都很太师府关系也不浅。”
高立一愣,“你是说……”
夏晰拍拍他,“对,就等于在这之前,整个禁军府,几乎都是站在一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