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道人说道:“道友谬赞了!洪荒之大,藏龙卧虎,奇人异士不少。贫道修造化大道,上下求索,至今未窥堂奥,岂敢自夸?实不相瞒,只因前日在打坐神游之时,贫道突然心血来潮,隐隐觉得此地有一份悟道机缘,因此下山,冒昧前来打扰!”
雨师、风伯皆道:“有道友相助,我等求之不得,何谈打扰!”
玄云道人又说道:“不过这件九翅天蚕甲,倒确实是贫道少有的得意之作,虽未竟全功,已然见得神妙。只是有盾必有矛,一物克一物,此宝也有一桩弱点,二位道友都不是外人,贫道也就直言相告!”
精卫闻言一惊,忙问道:“不知有何弱点?”
玄云道人说道:“此物主材,乃是九翅天蚕之丝,因此不畏金石风雷,却是单畏火烧!”
精卫恍然说道:“这等柔软衣物,果然是经不得火的。师叔为此宝劳心劳力,我若万一将其烧坏,却该如何是好?”
玄云道人笑道:“我虽说此物畏火,但其本来就曾经天地洪炉中的先天之火烤灼。便是畏火,也只畏先天之火。后天凡火,岂能奈何它?”
精卫这才放心,笑道:“先天之火,世所罕见,哪能轻易得遇?如此弟子就放心了!”
此题说罢,再无别话。于是各自安歇,单等大战!
当日夜间,幽冥教众在计都、罗睺、月浡、紫炁的率领之下,果然又杀上洪荒,来与天庭兵将鏖战!
战阵之上。玄云道人与雨师、风伯二仙说道:“你等只管专心统兵,与其交战,不用理会贫道与精卫二人!待贫道在旁观看一番虚实,自有打算!”二仙对玄云道人之能。也是放心,料其必可护得精卫周全,便放心厮杀去了。
玄云道人此来,既是应玄穹道人之请,更为那份模模糊糊的悟道机缘。只是那机缘在感应之时,便隐隐约约,飘飘渺渺,没落到实处,只知大概在此地界。如今上了战场。却仍未见丝毫线索。
玄云道人不由心无旁骛,仔细观看起来。
只见计都、罗睺、月浡、紫炁四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仔细看时,头上隐隐现出一股黑气,上冲云霄,与凶星相接,直令群星失色,太阴不明。修罗冥狱镰刀、幽冥旗、灭天镜、奈何圭四宝,都是幽冥极品灵宝。神威莫测,难有一合之敌;座下饕餮、梼杌、穷奇、浑沌,各逞凶顽,大嘴频张,吃了不知多少天兵天将,犹自不知饥饱,仿佛直有吞天噬地之能。
玄云道人看到四大凶兽猛恶之态,暗道:“这四大凶兽的天赋神通,倒与鲲鹏那鸟鱼有得一拼。只是鲲鹏虽也能吃。但也分餐味。这四兽却是无物不食,毫不挑拣。都在肚中化为煞气,增长神通,其中倒也有玄奥神妙!”
想到此处。突然一惊,若有所悟,思道:“啊呀!我修炼造化大道,便是要探索诸天诸地生长之理,穷究万物转化之机!这四兽虽偏于杀戮,只能转化煞气,但其天赋神通也十分玄妙。我若悟通此中玄奥,岂不能增长道行?却原来我的悟道机缘,便在这凶兽身上!”
既然查到悟道机缘所在,玄云道人回过神来,又去看精卫时,却见身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原来精卫虽得玄云道人嘱咐,不得擅自参战,但见两军战不多时,便被幽冥教一方得势,四大将领骑四大凶兽,同恶相济,煞气冲天,率领无数幽冥教众,步步紧逼。战场之上杀机大盛,魔影幢幢,天兵天将死伤无数。
雨师、风伯身为大巫,也被其兵锋所迫,且战且退,辛苦支持,吃力之极!
精卫与雨师、风伯感情深厚,见他们难敌月浡、紫炁凶顽,就要上前相助。想起玄云道人嘱咐,待要请示一番,却又见玄云道人痴痴怔怔,独有所思,又不敢打扰。强行忍耐一会,终于忍不住自行杀入战团去了。
她这一亲身参战,才知幽冥教众,实在厉害,那些无名无姓而胜于她者,亦不知凡几,更遑论与月浡、紫炁相比。顿时将下山之前的一腔自满之心,皆化为乌有。
好在她有九翅天蚕甲护身,等闲伤她不得,又有水火珠攻敌,一时倒也有攻有守,多少能自保无虞。
但她是仗义之人,见雨师、风伯两位长者被月浡、紫炁杀得左右支绌,极为狼狈,心中焦急,头脑一热,再也顾不得力弱,便舍了幽冥教徒纠缠,扑上前来,将水火珠朝紫炁打去。
紫炁本将她看作一般天兵,见水火珠打来,也不在意。不料那珠子打在背上,水火齐发,攻入心脉,竟让他一臂运转不灵,疼痛不已,连忙魔功数转,这才化解。
风伯觑得良机,连忙出手疾攻,这才稍稍扳回一些劣势。
紫炁大怒,喝道:“无名之辈,也敢来打我!”一边与风伯缠斗,一边将奈何圭祭起,朝精卫攻来。
风伯知道此宝厉害,大惊失色,待要相助,却被紫炁缠住,只得大神喝道:“精卫,快快闪开,万万不可被它照到!”
精卫已经躲过奈何圭攻击,以为没事,如何能防后手?待听到风伯提示,躲闪已迟。
眼看奈何圭上一道乌光,就要照在精卫身上,也是精卫命不该绝,毫发之间,一只金斗从天而降,已将精卫护住,挡住乌光。正是玄云道人悟透玄机,及时出手,用吸星斗解了精卫之危。
只见奈何圭上的那道乌光,照在旁边几位天兵身上。那几位天兵身体虽然毫发未损,却陡然倒地不起,已是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