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道:“就怕我见不到那贵小姐了,自也问不到灵泉所在,反正要走,不如现在就走,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危险的很。”普玄道:“我几天白饭还未吃够如何就走,待拿了几日工钱再说。”拉了方仲进屋,把包袱打开,取了些消肿的药敷一敷,安睡不提。
第二日,普玄依旧道装打扮,那管事的倒也不来寻他,也不知是被吵怕了还是事忙懒得理他,任由二人消遣,白吃白睡了一天。一日将养,方仲脸颊倒也消肿不少。
第三日午间,普玄正自好睡,那管事的走了来老远即道:“方仲小兄弟在不在?”乐呵呵跨进门里,见普玄穿了道袍睡在床上,也不理他,走到方仲跟前,笑道:“方小兄弟,外面有人找,你出来见一下。”方仲以为是艳红或者小兰来寻,但那也不需麻烦管事的亲来,出门一看,一辆小车停在廊里,边上几个庄丁仆佣外加飞虎卫护持着,不由得心里一惊,走到小车边上,果然车帘一掀,离金玉那俏脸笑吟吟出现在车内。她跳下车,笑道:“原来你在这里!算这个管事的机灵,不然我一定揪光他的头发,让他做个和尚,免得他老是说道士不好和尚好。”那管事的一阵尴尬,笑道:“都好!都好!”
离金玉道:“进你屋去瞧瞧。”方仲惊道:“这地方你不能来!”离金玉道:“为什么?除了庄外再不许我去,庄里随便我走,哪个敢管。”方仲结巴道:“小姐跑到这里来,怕是……你的什么长辈会管,庄里规矩严,我吓得很。”离金玉一摇头,噘嘴道:“你说我母亲么?她们今日不在,上什么赵家屯李家屯议事去了,只有雷庄主坐镇,底下这些人哪敢管我,不怕我割了他们脑袋。”眼一瞟那些庄丁仆佣,喝道:“你们看见我来了么?”庄丁仆佣连那管事的一起摇头道:“不曾见过!”离金玉一笑,抬脚进屋。
普玄已醒,听门外谈话声早已坐起,但见门外走进一个极美的小姑娘来,额中红痣,正是前日那个小姐,立刻睁大了眼睛瞧着。离金玉只道屋子内没有旁人,在她想来,一人一间卧室天经地义之事,哪里会有二人三人甚至四人住一间之理,蓦地见普玄在房,反吃了一惊,见普玄呆看,怒道:“你来做什么!出去!”普玄一怔,道:“贫道住在此间,你让我到哪里去?”离金玉道:“管你往哪里去!只不要在这里就好!”普玄灰溜溜从房里出来,见方仲兀自惊慌,走到跟前低声道:“富家豪门,命如芥子,危险之极,你问清灵泉所在我们逛了走路。”方仲颇以为是,连连点头。他上昆仑之念无时或忘,原本与艳红一起,不忍私自上路,如今艳红与小兰有了安身之所,这念头愈发炽热起来。
离金玉在门内招手,待方仲进屋后,笑着问:“那日吓了你么?”方仲想起那日之事,仍有余悸,小心的问道:“你头上不碍事了么?”离金玉笑道:“不碍事,这个毛病天生就有,我却忘了告诉你。我小时见不得血光,但有额上沾了血气就要发威,往往发作起来我也控制不了,倒是爷爷却可控的。”方仲奇道:“怎会这样?”离金玉皱眉道:“我也不知,初时只道人人如此,后来才晓得不是,母亲说我仙灵之体,百年难遇,更利于修仙了道,旁人可慕而不可求。”方仲羡慕道:“真个厉害。”离金玉探头细看方仲面容,见半边脸颊肿起尚未消去,有些歉疚的道:“原来那日镇上是你救了我,不是母亲说起我都不知,就算她真要杀你,我也一定不肯,求她放过了你。”方仲心中一暖,道:“你母亲真是比你还要可怕!”话一出口,就知说错了,忙道:“我是说你……不可怕。”
离金玉俏脸一沉,怒道:“什么?”方仲摇手道:“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离金玉道:“你可是要乖乖听我话的,不能惹我生气。”方仲点头称是。她用小手摸了摸方仲肿起的面颊,柔声道:“这点伤,若是泉里洗一下就无事了。”方仲听她说起泉水,问道:“泉水能治伤么?”离金玉道:“自然能够,我昨日还在泉水里泡来。你看我额头如今有伤没有。”方仲一看,凝脂玉肌哪有半点伤痕,赞道:“灵泉真个神奇。”记起普玄问泉言语,问道:“这灵泉是在何处?”离金玉道:“我只知路径,一处高楼,楼内有山,山内有泉就是了,具体何处却说不出来。”方仲心急难耐,道:“不如你带我过去洗一洗,我这伤便好了。”方仲本意,不过是探听泉水地方,好完成普玄心愿,二人一亲灵泉芳泽后走路,但这话听在离金玉耳内,却变了味,只道方仲轻薄大胆,竟要与自己同浴。
离金玉小脸一红,低了头不说话。方仲等了片刻,见她突然忸怩,尚自不明,失望道:“这地方我是去不得的。”
离金玉却轻轻的道:“别人都是怕我避我,你却与我亲近,我很高兴,不过……。”“啪!”的一声,突然甩手给了方仲一巴掌,正打在肿脸上,疼得方仲捂着脸哎哟哎哟叫唤。
离金玉转瞬出门,笑道:“晚上再来寻你麻烦,你不要跑了。”登上马车,一群人护拥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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