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奇道:“莫大哥为什么这样说话?正是小弟我。”
莫岚喜道:“你是方仲,你是方仲,不是那阴长生。”
站在一旁的那个昆仑瘦者大吃一惊,他愕然道:“阴长生呢?他上哪里去了?”
方仲疑惑摇头,向着周围看了一遭,反问道:“这是何处?”
那瘦者大急,若是阴长生已不在了,那刚才的杀师兄之举便是多余,弄不好连自己也出不去,他一声怒吼,红色长剑凌空落到方仲头顶,喝道:“小子,你到底什么来路,那阴长生为何不见?”
方仲闭眼沉思片刻,淡淡道:“那阴长生便是想附我身夺舍之人么?”
瘦者道:“正是。”
“他依然还在我体内!”
“什么!?那为何你还能安然无事,他又怎么不出来?”
“晚辈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那阴长生似乎已睡去了。”
那瘦者听闻阴长生无事,忙道:“快把他唤醒,我还要靠他来助我附身夺舍呢。”
方仲呆呆看了他几眼。那瘦者顿知自己口不择言,说错话了。若是方仲把阴长生唤醒,哪里还有方仲什么事,如今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岂不是再叫他去送死。虽然知道说错了话,但逃出此地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他口气略缓道:“你把他逼出来就是,只要问清楚了出去之法,我就把那阴长生除掉。”
下方的莫岚叫道:“别听这老家伙的胡言乱语,这种人毫无信义可言。”
那瘦者大怒道:“我饶你性命已是不错,还敢污言秽语,中伤尊长。”举手一拍,一道阴风打在莫岚胸口,莫岚疼哼一声不再言语。瘦者复又对方仲言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方仲早已心中有数,微一躬身施礼道:“玉虚宫末学方仲,拜见昆仑祖师爷。”
那瘦者一愣,面上阴晴变化好一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呃呃的说不出话来。其实本来见到自己门下晚辈应该欢喜才对,但是那瘦者刚才与师兄反目,手段卑劣,若是阴长生看到也还罢了,偏偏此人是方仲,更是昆仑门人弟子,这种丑事万一传扬出去,就算逃出生天也无法立足。不过片刻,那瘦者已下了杀心,但那也要等出去了再说。
“原来是门下玄徒孙,想不到啊想不到,哈哈哈,好,好,你称呼我一句祖师爷,也算当的。”
“不知祖师爷尊号如此称呼?”
“本尊昔年也有个十分响亮的名号,人称天宁子,排行‘一’字辈。”
方仲心中一算,如今的昆仑掌教是‘公’字辈,往上是‘元’字辈,再往上是‘玄’字,然后才到‘一’字辈,乃是道、一、玄、元、公、义、子、清、虚等诸辈排行。此人足足比悬天真人还长了两辈。方仲管‘公’字辈叫师叔祖,那么他便是曾曾曾师叔祖了。方仲自然不可能叫的如此拗口,直接一句祖师爷便是。
天宁子怕方仲又问起另一人的事,索性不让他问,先一步道:“玄徒孙既然也是昆仑门人,那就一切需听我的。”
方仲道:“不知祖师爷有何吩咐?”
天宁子道:“我被困此地已数百载,急于出去,如今终于有此良机,便不能错过。那阴长生不是好人,祖师爷也知道,所以放他出来之语不过是句玩笑话,其实是想逼他把夺舍之法传授,我如今是阴魂之身,离了这阴阳界,只怕立刻就会堕入九幽,所以要寻个活人附体。”他伸手一指莫岚,道:“这便是我挑中的人选。”
方仲皱了皱眉,说道:“此事只怕不宜为。”
“为什么?”
“若是那阴长生自己知道如何夺舍,弟子已被他制住,何以并未失去自我?只怕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成功,若再转告于祖师爷,成功的把握更是微乎其微了。”
天宁子一听此言倒也有理,焦躁不安地道:“似此如之奈何?”
方仲道:“祖师爷长留此地已这许多时日,不愁一时半刻,弟子既已知道你在此,等出去后告诉师门尊长,定然前来搭救。”
天宁子大怒,恨不得现下就一剑劈死了他,但转念一想,那方仲定然还不知出去之法,若知道出去时活人可出,所有阴魂会被收入孽镜台,他定然不敢如此直言。天宁子强压怒气,冷笑道:“谁能出去?你还是我,又或让旁人代劳?玄徒孙一定不知,这阴阳界只在阴阳两面反复,若开一门必闭一门,你以为是自家宅院又能进又能出么。当这生路打开之时,阴阳界便是阳间,活人可出,死人难进,到那时,我哪里还有命在。”
方仲恍然道:“原来还有这等禁忌。”
“你知道便好,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还是把阴长生放出来吧,等我细细问他便是。”
方仲摇头道:“我只知他还在我体内,却不知如何唤醒他之法。不过祖师爷之言倒让弟子另外想起一个法门,或许可以奏效。”
天宁子道:“你有何法?”
方仲道:“祖师爷莫怪,弟子虽为玉虚宫门人,但也学得一点巫鬼道的皮毛,既然阳世间的鬼魂可以躲入鬼冢之中不灭,那么此法便十分可行了。弟子只要立刻制作一个鬼冢,当打开这阴阳界时,祖师爷躲入这鬼冢之中,就可顺利的被弟子带出,到时候再另外想办法复生祖师爷。”
天宁子本想呵斥他几句,一个玉虚宫弟子居然学会了役鬼法,这不是给昆仑派的脸上抹黑么,但是想到此人反正不能留,就算再是大逆不道也无关紧要了,只要能够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