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喜道:“这么说,是情投意合了。”
普玄点头道:“也算得郎才女貌。于是他二人游览昆仑风景,看不尽的奇情幻境。云雾飘渺处,有琼楼金阙,时隐时显;回廊长千尺,连着玉泉瑶台,是断还续;有几处宫门紧闭,丹房前瑶草茵茵,夹着几株灵芝草,暗香四溢;松涛声声,看神鹿奔去,深潭碧透,有灵龟不动。这气象万千,云蒸霞蔚的昆仑盛景,令那郎君目不遐接,心旷神怡。感叹无穷,几乎乐而忘返。”方仲道:“那佳人便与郎君世世代代生活下去了么?”普玄摇头道:“本应该是如此,却可惜的是,那佳人,已经名花有主是为人妇了。”
这话一出大煞风景,方仲皱眉道:“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呢?”
普玄道:“后来她们定了个三年之约,约定三年后再在这池边相会。”方仲道:“三年之后呢?”普玄道:“三年之后?嘿,那郎君失约,并未前来,从此二人天各一方,再未见过。”方仲生气道:“言而无信,失约于人。那郎君不见得是好人。”顿时对那郎君一点好感也无。普玄一笑道:“非是那郎君有意失约,乃是命里无福,不到三年,便见了阎王。”方仲皱眉道:“如何三年不到便死了?是不是因为那美人有主,寻思佳人不可求得,害相思病忧苦死了。”听说那郎君已死,又生同情之心。普玄摆手道:“非也非也,那郎君身边美女佳丽三千,岂会为一女子而害相思身亡。郎君之所以死,乃是被那美人的夫君害死的。”方仲一时糊涂了,问道:“这些人也真是奇怪,有夫之妇与人相约,这郎君佳丽三千犹自不足,那夫君更是记恨杀人,糊里糊涂,难怪不登大雅之堂,书无典籍了。也只有道长还记得此事,也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不足为取。”定观赞道:“方小兄弟甚明大体,说得不错。”普玄撇嘴道:“错了错了,偏偏这事就记在这圣贤书中,你也看过,难道说不登大雅之堂?”方仲道:“这样事乱七八糟,我没看过,你说这事是那一段书中记载,若说不出,便是道长杜撰的。”普玄笑道:“说出来让你心服。贫道说的这一段,便是那西王母昆仑山瑶池会穆王的故事。”方仲张口结舌,傻傻的道:“你说的西王母会周穆王?不是昆仑山美人会郎君的事么?怎么二者混淆了?”普玄道:“谁混淆了。我说的便是此事。你仔细想一想,在那昆仑山瑶池相会,西王母会周穆王是否便是如此,可见非是我杜撰的。”
方仲差些鼻子气歪,搞了半天,原来说了这样一件事,辨道:“你说郎君之死是为美人夫君害死,便是杜撰。况且西王母是个婆娘,哪里是什么美人。”普玄道:“西王母是天仙,天仙难道有不美的,故此称呼她为美人也不为过。王母之夫是玉帝,周穆王之死必是玉帝吩咐了阎王,阎王吩咐了小鬼,这才三年不到就勾了魂去,不是故意相害么?玉帝嫉恨周穆王与西王母的两情相笃,才引出这样一桩恨事,空留瑶池在昆仑,教人无穷惋惜啊。”
方仲明知他胡说八道,却说不过普玄,只好道:“道长说的这昆仑故事真是教人拜服。”
普玄为诡辩得逞大乐,哈哈笑道:“贫道的故事多如牛毛,便再说两个与你听听,增长一下见识。”方仲急忙摆手道:“今日的故事听得够了,明日你对仙儿去说吧。”站起身来,便要去照看仙儿。
说了这些话,天色早已暗下。
方仲走到帐篷处,凝目光探头往里一看,突然寒毛直竖,惊道:“仙儿呢!?”只见被褥翻开,空空如也,竟已无仙儿踪迹。方仲眼力极佳,绝非一时眼花,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对普玄与定观叫道:“大事不好,仙儿不见了!”
普玄和定观急急赶来,入帐篷一翻,被褥尚温,只是仙儿却无踪影!
定观惊道:“不会是让野兽叼了去吧。”旷野之地野兽出没,也是毫不稀奇的事。三人往四处一看,见狰狞兽与大野猪便趴在不远处悠闲打盹,心道野兽靠近,竟然连它们也不知觉么。普玄道:“二兽灵异非常,不可能有大型恶兽靠近还不知觉,多半是仙儿醒转,自行走了出去。仙儿必在附近,我等快去四处找找。”三人计议已定,急忙去找。
夜色深沉,又无火把照明,虽是平原之地,却也不能目视及远。才走几步,方仲忽道:“那是什么?”把手一指前方某处。普玄与定观眼力没方仲这般好,走前几步方才看清。前方竟有数缕若隐若现的白色人影足不沾地,飘飘荡荡的往一处方向飘去。普玄与定观同时惊道:“是游魂野鬼!”话刚说完,又有几条飘飘荡荡的无脚亡魂经过,拥着一阵阴风,也投一处方向去了。
三人惊骇不已。一时间,阴风四合,越刮越猛,从旷野四处涌出无数野鬼亡魂来,依稀可以看出,都是些断手折肢着刀中枪之辈,凄凄惨惨,无处归依,往一处汇聚。
普玄恍然惊道:“原来这片旷野之地是昔年的古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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