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青扛着被褥兴冲冲来到骑兽棚,可是一看地方却又犯了愁。原来方仲是和狰狞兽躺一块儿的,周青被狰狞兽咬过一口,心悸未消,说什么也是不愿意躺在这样的凶兽旁边。周青道:“方师弟,总不成你一直跟着它睡,不如你把它挪一挪窝,我好住进来。”方仲道:“虽然地方大了有些透风,只要收拾一下,还能将就,比我来昆仑时候露宿荒郊野岭好的多。它温顺的很,不咬你。”周青苦脸道:“它对你是温顺,对我却不见得。这要是你我睡着了,乘你不注意,把我吃了怎么办?你醒来看不到我,难道还让它把我给吐出来?吐出来了也不能活啊。”方仲笑道:“你既怕它,自个找一个空棚子住下吧,我还睡这里。”
周青挨着各个兽棚逛了一逛,找着一个空棚开门钻了进去,一股难闻臭味立刻冲塞鼻腔,也不知原来关的是什么兽。“真臭!”周青骂了一句,被褥一摊,便要躺下休息。忽听左边有呜呜之声,一惊回头,只见一头凶悍的花斑豹呲牙咧嘴,隔着栅栏盯着自己。周青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后退几步,靠着另一边的栅栏,正待要骂,就觉背后一股寒风又到,嗤啦一声,衣衫破裂,背脊已是凉飕飕的了。“哎哟!我的妈呀!”周青大叫一声,连被褥都不要了,往棚外就跑,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咬的自己,一口气奔到方仲跟前,喘气道:“方……方师弟,这……黑咕隆咚的,我……我还是睡这里好了,你睡棚里边,我睡棚外边,可千万要记得把门带上,它窜出来可就糟了。”方仲道:“好啊,就是委屈你了。”周青道:“我穷人的命,骨头贱,扛得住。”抖抖嗦嗦躺在棚外。这一宿周青哪里睡得着,又是空旷之地,连被褥都未盖,冻得骨头酸痛,鼻涕横流,抱成一团依旧寒气侵骨,几乎冻僵,若不是靠着自己将来学艺有成的意志支撑,早遛回房舍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周青从地上爬起,搓手跺脚,哆嗦着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能懒于睡眠,必须早作打算。”见方仲还睡,叫道:“方师弟,我……去弄早膳。”蹦蹦跳跳往膳堂去。方仲睁眼一看,不由得心中佩服:“周师兄真是勤快,一起来就蹦啊跳的,我要好好向师兄学习才行。”他却不知,周青实是冻得受不了,去膳堂,借着帮烧火道士添把柴的功夫,顺便烤个火。方仲叫道:“周师兄,多拿一些来。”周青遥遥答道:“知道了。”
膳堂便在三清殿不远,前殿弟子俱在此用膳,此时还不到开膳时间,只有几个火头道士正在里间厨房捣弄的烟雾腾腾。周青奔到里间,施礼道:“各位师父早。”几个火头道人见是一个普通弟子,挥手道:“去去,外边待着去。吃饭还早呢。”周青笑道:“弟子起得早,无事可做,想帮各位师父烧个火什么的。”几个人一愣,互相看看,堆笑道:“倒是难得,好吧,我们这里也缺人手,你既然愿意,帮忙把后院的柴给劈了。”一个道人拎了一把柴刀递给周青。周青本是来烤火,与之本意有别,欲待不做,又怕得罪了人,只好接过柴刀,心道:“劈就劈,活动一下也好。”虽是冻得筋骨酸痛,却强打了精神走到后院。随来的道人一指小山一般的柴垛,道:“劈吧!”周青一惊,道:“这么多?”道人道:“又没让你一天劈完,能劈多少是多少,稍后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周青转脸笑道:“这个弟子知道。”提了柴刀劈柴。这些柴垛堆的俱是一根根粗枝,伐于昆仑群山,小的有手臂粗细,粗的都可上房梁了,劈起来着实费劲,亏得柴刀不赖,不然凭着周青这点力气,吃奶的力气用光也劈不出数捆柴来。数个时辰之后,手掌上起泡,也劈有四五捆柴火,周青看时辰差不多了,擦了汗水,拎了柴刀返回里间。
周青双手捧了柴刀,躬身道:“弟子还要去前殿听讲,怕耽搁功夫,只能劈到这个时辰了。”一位火头道人点头道:“好吧。”接过了柴刀,再无话说。周青等了一会,道:“这把柴刀真是不错,使起来还算顺手。”火头道人道:“那是自然,这把柴刀是兵器房特意打造的,不同于凡铁。”周青又等一会,见火头道人自顾做事,只得道:“膳堂开过饭了么?”那道人道:“开过了。”周青尴尬的道:“可是……,弟子还未用过早膳。”“哦!?你怎么不早点来,不说我倒忘了。有,有,给你留着呢。”火头道人慢吞吞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尚温的素馒头。“你快吃吧,粥却是没有了。”周青堆笑道:“无妨,只是希望师父能再多给几个。”火头道人一皱眉,道:“看不出,你人小胃口倒好,看在你劈了点柴的份上,好吧。”揭开盖子,又拿一个馒头。周青急道:“乞师父多拿几个,不是我一人吃。”火头道人脸色一变,把拿到手的馒头重又丢回蒸笼,颇为不善的道:“膳堂的规矩,想必你是忘了吧,要想填饱肚子,自己来。我说外边怎么会有乱丢馒头的呢,说不定就是你拿出去乱丢的。”周青急忙道:“没有啊,弟子怎么会做这种事。”那火头道人怒气冲冲的道:“陆师伯与长平子师伯过来指责我们的时候,我也这么说,可是你道怎样,他说再有下次,便要赶我等下山!你当这些柴油米面来得容易么?这要是又被陆师伯知道了,下面弟子糟蹋浪费粮食,我负得起这个责任么?”周青无话可说,只得道:“那……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