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方才觉得自己愚笨的可笑,到底程灵徽才是三哥心尖子上的人,所以,三哥才会怕她遇到一丁点的危险,让她远远离开这些是非
而她呢,她又算什么她连个病歪歪的孩子都比不过,更何况比她年轻许多的程灵徽呢糌
灵慧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她曾经做梦都想为父亲和哥哥报仇雪恨,可如今真的大仇得报,她竟然又诛心的想,还不若三哥未曾报得这血海深仇,若这样,那程灵徽岂不是就一辈子都不得回来了
林漠直到天明方才回来,宝宝烧退了,却是依旧恹恹的没有精神,软绵绵的依偎在林漠怀中,闭了眼睛还在犯困。..
林漠抱了他回去卧房,将他放在小**上,宝宝却拽住了他的衣袖楮。
医生说他比寻常孩子都发育的迟缓一些,一岁半的孩子了,却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喊,平日也甚少开口说话,走路,也不稳当。
林漠摸了摸他的小脸:“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一向很乖的,此时却摇了头,拽着林漠衣袖的小手指更紧了紧。
林漠觉得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干脆在他**边坐下来:“爸爸陪着你。”
宝宝却忽然红了眼睛,小嘴蠕动着,竟是含混的说了一句:“要妈妈。”
林漠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坐了许久,直到宝宝哭起来,他方才失控的一下将那软软的孩子抱在怀中。
宝宝哭的抽噎,又重复了一遍:“要妈妈。”
林漠眼窝里一热,却是已经掉了眼泪下来:“妈妈,会回来的。”
似乎是得到了他这一句承诺宝宝就可以安下心,很快就乖乖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漠又抱了他很久,方才把他放在**上,摸了摸他微微汗湿的头发,更是心如刀绞。
并非他不爱他,所以连个名字都不肯给他取,他只是想要儿子的名字由灵徽来取而已。
所以一岁半的孝子了,却还是这样宝宝宝宝的唤着乳名。
林漠轻轻出了儿童房,直接叫了管家去书房。
林宅的佣人换了几个,保姆也被辞退了,就连在林家待了几十年的陆医生都受了斥责。
灵慧知晓这些,更是心中气苦,干脆就称病躲在房间里,连饭也不吃了。
她以为林漠总会回来安抚她,却没想到,林漠吩咐了这一切之后,直接就出了门,连着三天都没回来。
梁自庸死了,可梁自庸的叔伯兄弟却还活的好好的,梁家一时半会儿倒不了,林漠的嫌疑虽然明面上是被洗清了,可梁家人都知道,这事儿除了林漠没别人。
梁家毕竟在上海纵横多年,梁自庸不在了,却依旧不会一时之间就灰飞烟灭,林漠该做的事还有很多,总要让梁家彻底垮了才好心安,不然上至他下至那些弟兄们,今后都得绷着一根弦,谁也别想安心。
林漠整日忙碌,哪里顾及得到灵慧,她自己病了一段时日,见林漠只是吩咐佣人好好照顾她,别的全无,只得一日一日好了起来。
待到出了房间,想如从前那样当家理事的时候,管家只低着头好声好气的劝她:“三少说了,让太太只管安心养着身子,别被这些俗事弄的再病一场,倒不好了”
灵慧被噎的接不上话,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真个儿成了富贵闲人。
梁家。
梁孝恒一身重孝,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冷眼瞧着周围几个上了年纪的叔伯,争的脸红脖子粗,唾沫四溅。
梁自庸一走,梁家这几房,个个都想坐了他的位子去,原本梁自庸只得一个女儿梁冰,也有要这个女儿承继家业的打算,却不料梁冰让梁自庸赶到国外去了,众人正卯足了一口气要更进一步,却不料梁自庸前脚赶走了梁冰,后脚就把私生子带了回来,还开了祠堂,直接把他名字记在了族谱上。
如今,人家梁孝恒是板上钉钉的梁家继承人,他们这些人拿不到大甜头,却也不肯善罢甘休,一个个,都想做那多尔衮,当一当摄政王呢。
这个说,孝恒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孩子,怎么收拾现在这个烂摊子
那个说,生前我和你父亲最是要好,如今他撒手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侄儿为难呢
端的都是打着疼惜晚辈的幌子,实质上图谋的是什么,谁不知晓
这几个人吵的热闹,梁孝恒却缓缓站起身来,众人见他起身,立时又围过去继续拉着他吵嚷个不休。
梁孝恒却只是一笑,犹然有些稚嫩的一张脸上,却并不见慌乱,待到众人安静下来,他方才指一指梁自庸的灵堂:“父亲尸骨未寒,各位叔伯就这样吵闹不休,是不想让父亲安心上路吗”
众人立时哑然,好一会儿,才有人道:“好侄儿,我们这些长辈为的还不是你父亲走的安心才会这般着急上火这偌大的家业,外面还有姓林的在虎视眈眈,你年纪又小,许多事未免想的不周全”
梁孝恒眼底的笑就又深了几分:“父亲生前说了,以后,梁家的事要交到我的手里来,不历练,我又怎么撑起这一份家业各位叔伯既然和父亲情深意重,就更该辅佐侄儿把家业撑起来。”
“那是自然,只是你到底年少无经验,有很多事还是需要我们”
“唐伯父说的很是,若遇到孝恒没办法解决的事,定然要找诸位长辈讨个主意的。”
他这话一出口,堂上众人立时脸色就变了。
原本人人想的都是来分一杯羹,趁着梁孝恒年纪忻糊弄,把那